“前辈,你因何将自己作为目标刻意挑衅天岳?这样岂不是让他们有机会早做准备?”
寂山静庐内,依是平日对坐饮茶的时刻,认吾师却无金子陵一般的闲情逸致。
处理剑坯耗费诸多心神,黑发散肩一身蓝衣的金子陵,捧着花果茶小饮一口,浅笑道:“再不抢先一步,等四无君将一切布置妥当,吾看吾就是十死无生了。”
绝鸣子蹙眉道:“金子陵,但剑尚未……”
“诶,天理不容之人只赌天之一着。铸剑异象瞒不过天岳军师之眼。想吾一生未尝败果,若是上天执意给轻狂的金子陵一个教训,那也怨不得人呀。”
“前辈,王刀行踪神秘,当真会前往不归路吗?”
“神剑若成,鬼阳六斩刈危矣。四无君不会坐视吾铸剑功成,你认为王刀会不会来呢?”
合拢的折扇敲击着掌心,金子陵神色淡定自若,仿佛剑断鬼阳六斩刈只是必然。是对集此生剑作大成之自信,更是名剑铸手不败之傲骨。
复又想起沉重之事,金子陵目光凝重嘱咐道:“此次吾不曾以手札为引,刻意模糊四无君之视线,所以你两人在守护剑炉之时,亦须小心天岳兵力强攻。”
“前辈放心,剑成之后,吾与绝鸣子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剑送至不归路。”认吾师沉声保证。
“不急,慢行亦可。”
见不得金子陵轻慢模样,绝鸣子有意相激道:“金子陵,莫忘了你尚欠吾一场胜负,不归路之会必须活着回来。”
“哎呀,金子陵保证每年七月回来盯住你们两人。”
“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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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蝉,兵燹和容衣呢?”
依照约定行事的龙魁海,捉准时机暗算了东无君与刑天师。然而东无君与刑天师两人纵使受创,亦非龙魁海单人可敌,只得逃回了希望宫城。
奈何树倒猢狲散,曾经繁荣的希望宫城,已是一片破败衰落。唯有寒月蝉念及宿文魁旧情,死守着空荡荡、人手稀少的希望宫城。
目光环视四周,龙魁海心情极端恶劣,明白就算此刻取得沾血冰蛾,无至亲之血血祭亦是无用。
龙魁海愤怒之声压在心头,寒月蝉战战兢兢道:“容衣与兵燹都在贱婢紫嫣住处。当下川凉剑族高手甚多,寒月蝉无能为力,恳请城主赦罪。”
“金苍龙、白马纵横还有紫嫣收养的那两个小辈……”
听见寒月蝉的回答,龙魁海思索之后亦感棘手非常,冷下脸道,“哼,若要吾彻底复生,你懂得该怎样做!”
“是,是——听说素还真旧伤未愈,又被四无君重创晕厥。若是容衣与兵燹无法解触,城主何不……”
“愚蠢!四无君算盘打得太精。本城主要得到容衣或者兵燹,就得替他牵制金苍龙一方势力。否则,就须试探素还真伤势真假,而天岳只须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本城主还不得不为啊。”
“那奴家是否该派出人手打听虚实?”
龙魁海目光闪烁,猛力一摆手意味深长道:“不必了。”
“城主你?”
从前方正座上一跃而下,恶鬼本性暴露,龙魁海眸光森冷,一手掐住寒月蝉颈部,无视其愕然之色阴声笑道:“吾看在将主意打在素还真身上之前,还是用你的性命威胁容衣自投罗网更加简单。”
“城……城主……”
“容衣孝顺又乖巧,用你之命换她回归岂不简单?霸业之前,亲情血脉又算是什么?”
虽知虎毒不食子,寒月蝉却始终对龙魁海抱着一份莫须有的期望,眼带惶恐道:“可是兵燹?”
“失了刀的兵燹若不识趣,那便一并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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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此地当真是你所说的耶提祈园吗?”
“我……也不大清楚……”惊愕于眼前血腥惨象,闻人然不大确定地回话。
虽然璎珞耶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耶提祈园再怎样,也算是一处小有声誉的佛门修所。此地离万圣岩不算太远,只不过花了两日工夫赶路,耶提祁园竟被人尽数屠灭,实在有些超乎预料。
“我不记得我有手段这么凶残的朋友啊。”闻人然肯定地答道。就算是炽焰赤麟,也不可能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奇怪,伤口不一,当非是一人所为。”
心中疑惑浓厚,霁无瑕走到一名僧者尸身之旁,仔细探查过伤处答道。
只是对眼前屠戮景象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映像中莫名升腾起一股对佛修的厌恶,霁无瑕神色又复冰冷道:“不过此地本是藏污纳垢之所,这群和尚确亦死不足惜。”
“阿姐,为首之人品行虽是伪善龌龊,但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也不好?咱们来到此地,本是为了擒杀首恶以及助恶为虐的帮凶,无辜受害却也非是你我本愿。”
“唔,抱歉。吾也不知为何,心内突然翻腾起一股对佛门修者的厌恶情绪。”
“是这样吗?”
厌恶佛门的情绪,看来只能是女琊潜意识作用了……
观地面暗红血液已然凝固,图成一幅绵延的怪异图像。究竟是惨景唤起欲界曾经的屠戮记忆作祟,抑或此地就是有心人暗中针对设计?能够一路紧追霁无瑕不丢,怕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