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不曾再称呼一声母亲。何时起,曾经亲密如一的母子,成了背道而驰的陌路人。临了之举终鉴,情犹存,生不再。前怨消尽,心下释然,悲怆出声,却亦仅得一个“你”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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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生离死别,终归尘世渺渺一粟,难抵时轮碾压。非凡公子失踪,魔魁之女身死的消息,令天魔震怒万分,迅速下令彻查凶手,江湖的和平表象亦随之被一点点的敲碎。
而在多出来的这大半年的安稳时间内,闻人然忙完了收集冷若霜的药材,齐聚了消灭魔魇的要素,以备不时之需之后,就一直带着天忌在苦境行走。
不是没想过直接教授他自身的剑法,但闻人然忖度着天忌还没碰到容衣。这种毁人姻缘的事,闻人然可是从来不去做。而且刑天师就算看重天忌的资质,可如今满心复仇的天忌,却还不值得被天忌收作徒弟。
剑中求既然与天忌的族人有交情,那就让他继续教导算了。不过哪怕练成了双剑异行,以目前天忌迫切求胜的心态,也不会是兵燹数合之敌。
“想打败你那死敌,首要便在不能急躁。就算你现在练成了双剑异行,胜他仍然不可能。”
站在两人中央,闻人然看了眼老狗,随后又严肃地看着天忌,继续口述着:“妖后的妖刀诀,着眼于妖刀诀招式变化的完美,从一开始就练错了。你想借助妖后超越那人,势必难如登天。”
炎熇兵燹的妖刀诀,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完美妖性,都是对必杀之刀的遮掩。一如炎熇兵燹其人一般,所有**的行为,个性中的喜怒无常、嗜血、残毒,都是他在武林生存的保护色。
表面的妖刀诀或许妖冶强横,使用起来同样威力十足,不容小觑。但就其内里,从日毁星沉便能发现,妖刀诀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极光掩护下的极致一刀而已。是以如果天忌针对妖刀决去练习剑法,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一把拉过老狗,闻人然面朝天忌,认真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能接下他三刀,什么时候才有直面那人的机会。”
刨除时间要素之后,老狗的刀是与兵燹的妖刀诀相似的狡诈嗜血,只是老狗出刀冷静,炎熇兵燹更为狂性。用他来给天忌开小灶,才有保下他那一对兽眼的可能。
见闻人然拉着自己给别人做陪练,老狗顿生不满道:“喂,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做陪练?他又没狗厉害。”
“咦,你想起来现在该要找谁了么?”
“无……哼。
略显迷茫苦恼地摇着头,记忆中的欠缺至今无苏醒的迹象,老狗每日也只能待在私塾之中,没事逗狗和弄炸毛廉庄,乐在其中。
上回疏竹影解决了廉知让的病患,而闻人然事后琢磨着,总不能让廉庄一个姑娘家一直做小偷。以前和谈无欲在不夜天附近找来落脚的私塾,刚好可以拿来安家。有儒门天下的招牌和老狗在,总不至于有不长眼的人来捣乱。
“那不就结了,没事做的话,帮我教教人又怎么了?”
默不作声转过狗头看了天忌一眼,老狗回身肯定道:“人生有两出悲剧,一者执意寻死,一者无力求生。很明显你的朋友不够聪明,占了其一。”
“所以才来找你帮忙的嘛!”
“我又没好处。”
老狗什么时候这么坏了?闻人然困惑地发问:“……你要什么好处?”
“帮那只母的多找些学生。”
老狗思考了一会儿,偷偷地回身看了一眼,凑近了小声地说着。
被他的答案憋得噎了一会儿,闻人然乍露了然之色,取笑道:“你不是看她不顺眼,要做抓贼的正义使者,抓她去见官的吗?”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狗在,谁敢动那只母的?我跟你讲,以后有了小狗一定会像我!”
“……”
虽然老狗带着面具看不清脸色,但是能光明正大说出这种话来,闻人然不禁在心里替另一人生出了深深地同情:蝴蝶君啊蝴蝶君,一坐阴川那么多年和公孙月之间没丝毫进展。那什么“烂水果论”……跟“狗论”一比简直弱到哪里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