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景墨灏紧绷的脸颊几乎要将后牙咬碎。
欧阳远远地看见景墨灏带着一身怒气汹汹赶来,眸中还未消散的快意立即化作一丝惊骇。
他迅速收起手中还散发着余热的手枪,面向前来质问的男人恭敬而立。
景墨灏几步冲上崖壁,死死攥住欧阳的衣领,面容上一向漠然的尊容早已失去控制,瞳孔更是急剧充血而变得猩红,牙缝紧咬着像是能迸出血来,他极力隐忍着朝欧阳低吼,“你把洛溪怎么了?说!”
欧阳早知他有此一问,面容沉静着故作不知,“少主,洛小姐不是跟你在主卧吗?”
“欧阳,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
相识多年,他们之间的默契无能可以代替,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立马明白彼此的想法,更不用说他此刻如此反常的神色,还口口声声叫洛溪“洛小姐”。
他性格向来耿直,以他对洛溪的偏见程度,是不愿意提及她的名字,即便是必须要提,也只会用“她”来代替,绝不会是他刚才所说的“洛小姐”。
欧阳看他笃定于胸的眸光,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反正早晚都是要让他知道,于是承认道,“少主,我是怕你下不了手。”
果然!
景墨灏眸光的风云涌动里的万丈惊雷滚滚而下。
他真的杀了洛溪!
他最信任的手下,跟他出生入死十年之久的兄弟,杀了他唯一的女人!
是他孤寂了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想要去宠溺的女人!
他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便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
现在还言之凿凿地说是为了他好!
景墨灏手上用力,直接将欧阳扯在身前屈膝猛顶,直抵欧阳胸口,眸底阴鸷成灾,睚眦尽裂。
“你他妈知道个屁!”
说罢,手肘再次冲向欧阳后背,将他捶倒在地。
这一次,景墨灏没有留情,他用了最大的力气来宣泄自己直冲胸口的巨龙。
不知是悲愤还是哀痛…
背后已经裂开的伤口还没有经过处理,再一次被男人迅猛的动作撕扯开来,血色绚烂,一如此刻的傍晚的天际,红得惊心动魄,扯碎了谁的心口。
欧阳被他一次次的出击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胸口一阵钝痛。
但景墨灏并未就此罢休,他此刻再清醒不过,从身后掏出手枪抵住欧阳左肩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欧阳厚实的肩头被子弹发射的冲力反弹一震,却毫无痛觉。
男人穴位找的很准,他选择将子弹打入骨骼中央的一处动脉,虽然不会即刻引发疼痛,但如果不尽快取出子弹,动脉里流出的血液就会一直在体内喷发积蓄,直至血尽而亡。
欧阳接连承受着景墨灏喷薄不尽的怒火,见他将子弹打入自己的麻穴,想必他还顾及与自己的兄弟情谊,为了一个女人,他还不至于对自己下死手。
如果他这样的发泄能够让他回归理智,如果给自己这一枪能够让他接受洛溪已死的讯息,那他受点苦流点血换来他的春秋大业,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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