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曦一直在留意陈悟真，但不论方翠鹂的话有多难听，陈悟真脸上的笑容依然很阳光，也很慵懒。
陈悟真看向她和方翠鹂的目光，也依然是那么的温柔。
方凌曦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随即轻叹了一声。
之前，她与族长方守延谈论的条件就是，让陈悟真入赘，真正成为方家的一员。
当时，方守延的说法是：陈悟真生性桀骜，性情乖张而自命不凡，有着强烈的自我，不可能因为她方凌曦而屈居于方家，成为方家的姑爷。
实际上，方凌曦同样也是这么想的，她希望通过一系列的刺激，逼迫陈悟真和她翻脸，摔门离开，从此发愤图强，一鸣惊人。
可如今的情况……
方凌曦觉得，她的所有刺激，都好像打在一团空气之中一样，陈悟真根本就没有还手！
甚至于，陈悟真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还手！
既然如此，刺激彻底无用，还需要刺激吗？
方凌曦再次长叹了一声，来到了云淡风轻的陈悟真身前。
“翠鹂，守护一会儿吧。”
方凌曦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小姐……”
方翠鹂美丽的双眼再次红了起来，泪珠儿在其中打转。
方凌曦在陈悟真身前停了下来，这时候，陈悟真也早已经从古松树下的地面站了起来。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不到一米。
陈悟真呼吸一口气，都能感受到满口的甜香气息。
方凌曦美丽的脸上，有些悲观之色，她并没有在意陈悟真那有些轻薄的举动。
她拼尽了一切，目前陈悟真却无法稳定先天境界，还是掉落了下去。
那么，她即便是接下来天天给陈悟真传功，陈悟真又是否还能稳住境界？
若是不能，以她在方家几乎第一人的地位，陈悟真又是否会被方家一些三代人针对？
她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在少女的时代，她也幻想着会有一个无比美好的将来，可以有一个天赋异禀的绝世奇男子可以成为她的夫君……
可到了如今，见到陈悟真这样扶不起，她还是有些失望。
陈家的没落，实际上和陈家人无法开启血脉的传承，有极大的关系。
无法开启血脉之力的陈家人，一个个的不是早夭，便是沦为普通人，平庸一辈子。
陈悟真作为陈家仅存的少主，如今看来，结果也没多大的区别。
“可能，是我的要求太高了。天赋差不是他的错，他那么高傲，却为我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任由打骂，任由一个丫鬟言语侮辱……如果不是他在乎我，又怎么会在我们轻视、侮辱他的时候，还依然目光温柔，还依然脉脉含情？”
“他心中，或许也是明白的，明白自己没有能力继承我的天赋，明白自己在修炼上的不足……大不了，我更努力一些吧。族长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入赘，并宣布了出去。而我也自称与他有了肌肤之亲……那就这样过吧。”
“以后也不刺激他了，这种策略，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再说，除了天赋差、人桀骜了一些，他对我的态度，让我感觉似乎总是很包容，很宠爱。这样，也还不错。”
……
这刹那，方凌曦想了很多，那些复杂的念头，也逐渐的理清了。
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美丽的双眸之中，多了几分灵性的色彩。
“夫君，选择你的时候，其实……我已经想到了很多种结果。眼下这种，无疑是最坏的。但我们女人，既然决定了自己的归宿，就要学会认命。而我，已经认命了。”
方凌曦柔声说道。
说话之间，她纤手伸出，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陈悟真俊逸而光洁如玉的白嫩脸蛋儿。
这张脸，还真是俊呢。
这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小白脸吗？
方凌曦想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陈悟真闻言，有些沉默。
以陈悟真的阅历，又哪里看不出方凌曦的心思呢？
可正因为看得出，他心中反而再次被感动了。
有妻如此，即便是天天被误会，那也是一种幸福啊。
“前世，我到死才知道，这世间对我最好、最重要的人，就是凌曦。”
“前世，我没有把握到机会。”
“今生，除了你，一切对我都不重要了。”
陈悟真眼神更加坚定，同时他脸上的笑容再次绽放，并更温柔了几分。
“嗯，娘子既然认命了，那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于下下辈子，就安心的当夫君的娘子吧。”
“下辈子……下辈子我不欠你了，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方凌曦心中叹息，轻轻摇头，道：“先过好这辈子再说吧。夫君，你先盘坐下来，我传一些先天真元给你，帮你将境界恢复一些。”
陈悟真摇头，道：“不用传功，没用的，该掉落还是会掉落的。不过娘子不用担心，夫君只是暂时境界降低，很快会提升上来的。”
方凌曦道：“趁着现在先天境界的壁垒被打破而没有重新封锁，我帮帮你吧。你也别觉得有什么愧疚，我们夫妻一体，你若是境界太低了，我这边想突破也挺难的。毕竟那份契约，你如今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悟真闻言，也有些哭笑不得。
方凌曦，一如既往的伟大，也一如既往的傻啊。
可这种傻，却傻得那么的令人疼惜，令人怜爱。
“娘子，我可以选择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