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神棍心动了,陈明远就不再多说了,把茶杯一搁,起身道:“我明天中午的航班回去,你要想好了,就让你孙女来吱一声,我让那对韩国兄妹来接你。”
“留步!”
何天师抬了抬手,忽然一脸的正色,沉默片刻,低叹道:“有些话,贫道也不知道当不当讲……你还记得在燕京时候,我给你的忠告吗?”
陈明远静待他的下文。
何天师捻着白须,缓缓道:“我之前说过了,你一生注定兵戈不断,而败在你手里的人,他们的福禄都会转移给你,为你添福添寿,这是万中无一的命硬多福之相,不过嘛,也因为这样,你命里要历经的坎坎坷坷绝不会少。”
他再次端详着陈明远的面容,沉吟道:“我观你的面相,似乎不久之后,就有可能遇上一个足以决定毕生的大事……”
陈明远问道:“是劫数?”
何天师摇摇头,道:“难说,也有可能是天大的机缘福音,究竟如何,还得看你那时候是如何决断的了,贫道只能奉送给你四个字:恪守本心!”
陈明远莞尔失笑,这神棍还是改不了神神叨叨的毛病,说了跟没说一样,也没太放在心上,径直告辞离去。
“爷爷,那人……好奇怪。”等人走后,叫符宝的少女歪着头,喃喃道:“我刚才在门口就注意到他的面相了,明明是六亲缘薄、抑郁而终的征兆,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变得强盛了起来,倒有点逆天改命的意思。”
“天意难料啊,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窥探得了的。”何天师神色复杂,教诲道:“符宝,干我们这行的,要谨记闲事莫问的原则,太深入的话,对大家都没好处。”
符宝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
“好了,别管这茬了,先算一算今天进账了多少钱,可能过些日子就要离开岭南了,这之前,我们得卯足力气多捞一些!”何天师蠢蠢欲动的搓着手,一脸市侩道:“到时候再去敲那个高丽棒子一笔,回头在燕京中海多置办一些物业来,爷爷算准了,未来十年,咱们国家的房价可是要大涨特涨的!”
符宝:“…………”
…………
回房洗漱了一番,陈明远坐在沙发,点上了一根烟,给谢文旭打了电话。
骤然得知叶晴雪的噩耗,陈明远只能放下一箩筐的招商计划,留谢文旭在中海主持大局了。
好在,由于家族的关照,谢文旭在中海的工作还算顺利,几天时间,谈下了好几个不错的投资意向,包括天一集团等大企业,都决定选定日子,组成考察组对瑞宁进行考察,有鉴于这些企业的规模和名气,只要能留下一半,就足以极大的振兴瑞宁县的经济!
这也算是目前唯一值得喜悦的消息了!
“书记,昨天刘书记亲自打来电话,除了了解招商情况,还问了你的行踪……我只能说你回家处理点急事。”谢文旭小心翼翼道:“他应该没有跟你联系过吧?”
陈明远笑了笑,那老狐狸正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自己多拿一些项目回去,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特别是黄世绅这边空手而回,自己的重要性无疑更加凸显。
至少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刘郁离都不会轻易和自己作对。
有了这个契机,自己在瑞宁的地位只会更加的稳当,也更能从容的对那些人下手了!
结束通话,陈明远正考虑再给叶万顺打个电话,告知叶晴雪的病情,手机猛地作响,接起来一听,传来慌里慌张的声音:“陈书记,我是小戴,您现在睡了没?”
小戴,就是叶晴雪在岭南这边的助理,在医院的这两天,小戴也是一直寸步不离,是一个很忠心的下属。
“慢慢说,出什么事了?”陈明远的心头一沉,该不会又是叶晴雪的病情又恶化了吧。
果然,小戴几乎是用哭的嗓门道:“陈书记,你快来看看叶总吧,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连医生都束手无策了。”缓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白天的时候还好好的,都能正常进食了,晚上却突然说自己身子冷、呼吸不过来,医生诊断了一下说身体状况正常,倒是精神可能因为这场大病出了些问题……”
小戴吃吃艾艾的也不清楚,陈明远决断道:“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便急忙忙穿上衣服跑了出去。
赶到医院,小戴正守在护士站徘徊着,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一见人来了,忙迎上去道:“陈书记,你可算是来了!沐公子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陈明远摆摆手,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小戴指了指监控器,道:“刚才医生看她情绪有失控的迹象,就强行给她注射了镇定剂,现在人刚睡着呢……”
陈明远忙疾步走进护士站,监护屏幕中,叶晴雪正闭目躺在病床上沉睡,脸色依然很是憔悴苍白,人也仿佛更瘦了,两弯修长的月牙眉紧紧蹙着,唇瓣不时蠕动,仿佛在做噩梦。
她,难道是因为这种被隔离疏远的处境,回忆起年幼时被人离弃的不幸了吗?
陈明远一阵的恍惚,他知道,叶晴雪一直都很缺少安全感,这才会极力维持着强势和冷酷,时刻防备着被再度伤害,惟独她的心却从未坚硬过,相反的,还很脆弱敏感,这种隔离的生活,加上病痛的折磨,只会让她再度产生被世界排挤冷落的无助感。
自己就只能坐视她饱受折磨吗?
陈明远望着幽深的走廊,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