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的婆姨就坐在柜台后面幸福的笑,怀里还抱了个同样黑胖的女娃儿,三四岁的模样,已经疲累的昏昏欲睡。
这才是和谐的婚姻生活,阿珠内心有了一丝丝感动。
相比起前世那点点微薄的记忆,陌生的丈夫从来没有表示出嫌弃阿珠的龅牙,也从来没有赞美过她的其他品质,日子寡淡无趣的就像一杯微苦的清水,喝进去嗓子眼儿有些干涩不甘心,却也能止渴。
一顿饭吃的挺尽兴,欢儿少爷也跟着夹了几筷子菜肴,因为第二日就要早起启程,大周他们都没有畅饮,每人一碗就算过了瘾。
阿珠跟大周交待完了进货的账目,日常沟通的渠道,又嘱咐几句安全性的问题,跟欢儿依依不舍的告辞。
少年郎自以为已经长大,足以负担起保护小姑娘的责任,大周他们又了解阿珠那一身玄妙的本事,就放心大胆的让他两个作伴儿回返。
江湖儿女,不讲究细枝末节,啥“男女三岁不同席”的规矩也不理会。
夜色很浓重,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黑黢黢原该有些恐惧之感的。
欢儿的性致还是很高,摇头摆尾又恢复成小孩子模样:“阿珠你猜我为什么能这般自由?丢下小厮自己到处逛?哈哈——我爹娘带着祖母到京城去了,幸亏我死活不跟着去,才等来了你——”。
黑暗里,少年郎的面孔又瞧不清了。
是不是每个小孩子的心底,其实都渴望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几天?脱离父母亲人的看护,完全任着自己的意思?
阿珠轻笑,不接口,她觉得,自己现在可不能算作小孩子了。
这些年,她适应了独自生存,适应了四处周游的“大篷车”生活,也适应了周围大多是陌生人,与陌生人相处,猛不丁的跟熟悉的亲人们朋友们相聚,总觉得还不是太自在。
黑暗里,自说自话的欢儿少爷手舞足蹈,只需要阿珠时不时发出一声“嗯”,或者是轻笑,就足够了。
“先生说我聪慧,文章用词酌句都很恰当,而且广闻博识,天南海北的风俗典故知道不少,阿珠,这可都是你那些书信的功劳,我爹也说,大凡我把给你写信的劲头用到读书上,那没准儿就能中一个‘状元’回家。”
中状元?这傻小子挺天真的,李老将军带着干将苦守边疆,就是要把“少将军”扶持上“将军”“元帅”的位置,即便欢儿读书再优秀,恐怕,也不可能再送欢儿去中举,皇帝怎么会容许李家一文一武都占据朝堂高位,何况还有李氏遍布天下的店铺财源?
想到干将,那个如欢子一般总是淡淡的忧郁着的少年郎,阿珠沉默,思绪飘出很远……
就像是在回应阿珠的思绪,欢儿也讲到了干将。
“我那个大哥这时候肯定正乐的找不到牙,大嫂终于要生孩子了,我爹娘他们进京城就是等着孙子出生去了,哎,没办法,大哥早先已经在京城呆了两个月,孩子出生怎么都不可能再回京陪着……”。
那个打小被严格教育,受了不少辛苦却也因此懂得关心别人的少年郎,成亲以后,对新媳妇肯定非常疼爱吧?
反正,肯定不会是像自己前世的那一段婚姻,走形式似的在一起,没心没肺的自己,甚至都忘记了陌生的丈夫的模样……
阿珠沉默的时间太久,陷入回忆之中的神态,在黑暗里都浸出了一股子忧伤,连带的,眉飞色舞的欢儿,都相跟着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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