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恒亲王殿下肯饶恕两贱婢,显然是看在本公主的面子上。
托娅公主如是一想,不由芳心大悦,连说话的声音都甜腻了几分,心悦诚服的叩谢道:“妾身叩谢王爷恩典!”
锦尧看了眼手心里的废铜烂铁,随手扔了出去,正眼也没看托娅和那俩奴婢。
托娅公主尴尬万分,只好腆着脸儿站起身来,柳眉倒竖呵斥那两奴才道:“不知死活的奴才,今儿的事情暂且记在账上,若再胡言乱语,自有算的时候。还不滚出去!”
“奴婢谢王爷开恩,谢公主饶恕奴婢死罪,奴婢这就滚,王爷,奴婢们告退,公主,奴婢们告退......”
托娅没好气的盯着那两奴才离开,静候半天也没见恒亲王搭理自己,腆着脸儿凑过来,委屈百转地埋怨道:“王爷心里有气,何必迁怒于托娅呢,其实,王爷心里十分清楚,关于王姑娘被劫持的事情,无论托娅怎么回答,王爷都不会相信,何苦还要拷问妾身呢?”
托娅公主嘴里埋怨着,心里却是暗自得意,尊敬的恒亲王殿下,王青儿是否清白你爱信不信,本公主压根就没指望自己的说辞能得到你的信任,至于真相嘛,得看王爷自己怎么想,本公主有的是时间看热闹消遣,倒要看王青儿如何抹去王爷心里的阴影......
锦尧确实在纠结,他和青儿的关系似乎出现了危机,让他百般烦恼的是,自己潜意思里在疏远青儿,原因,说不清道不明。
撒娇被无视,沮丧之余,托娅公主只好自找台阶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羊皮纸包来,有条不紊的摊开双手呈上。
“王爷,王姑娘不谙礼法,张口闭口要用王爷做交易,妾身就有天大的胆子,岂敢冒犯王爷的尊严?至于和王姑娘做交易的事情,原是托娅一时顽劣率性,哪敢当真?那日得王爷垂青,回去后托娅就请求父汗并得到应允,把这片牧场列入托娅的嫁妆清单,这上面标注着四至界限,有我父汗的印章鉴证,托娅现在就献给王爷,任凭王爷赏赐给王姑娘......”
这等于是亲自向恒亲王求婚,饶是漠北草原上长大的豪放公主,也不由羞红了脸,仿佛心里闯进七八头小鹿,正横冲直撞。
事情发展的太过突兀,锦尧也不由愣怔住。
恒亲王留下托娅公主,原是要对她晓以利害,劝她体面离开,不要再纠缠自己,哪曾想事情的发展偏离了自己的初衷,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泛滥,锦尧这会儿很是懵懂,反复扪心自问,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帐篷里的空气因锦尧的沉默而变得十分沉闷,托娅公主的脸颊渐渐**起来,很快就连耳朵根儿都烧得滚烫。
托娅公主憋屈地勾起蒙古袍的腰带,拧着麻花儿,一圈又一圈,越拧越紧,差点没把自己的小蛮腰拧断。
恒亲王你这混账王八羔子,本公主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特么吃光喝净就想抛弃本公主吗?你以为本公主和那乡下丫头一样,可以由着你寻开心吗?
就在她忍无可忍脏话即将破口而出的刹那间,听到恒亲王暗哑着嗓音道:“托娅公主,本王会修书给父皇......”
“王爷?”
“本王愿意和亲。”
恒亲王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头,目光凝重地接过羊皮地图道:“正如托娅公主所言,作为tian朝的王子和宝音部落的公主,我们都肩负着江山社稷的责任,据说,就连牧羊的孩童都知道昭君出塞的故事,本王似乎没道理拒绝公主和亲的请求。”
这番话语一出口,无边的怅惘就潮水般袭来,恒亲王心里一阵空落,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对不起王青儿,但是,仔细回想,却又记不起来,自己何时何地对青儿承诺过什么。
“王爷......”
托娅顺势拜倒地上,想要说点什么,喉头竟然哽咽得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公主先回去吧,等本王禀报父皇,择日去府上商定和亲大典事宜。”
“是,妾身这就别过,期盼能早日和王爷再见!”
托娅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握住锦尧的手,借力站起身来,刹那间,特不争气的热泪盈眶,其实,她也是刚刚发现,自己无意中跌进感情的漩涡,已经无力自拔。
“王爷,托娅会向王爷证明,王爷今天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嗯,本王有事要处理,就此别过。”锦尧淡淡的挥了挥手。
托娅公主踌躇了半响,眼见恒亲王并无收回“逐客令”的意思,这才恋恋不舍地告辞,出了帐篷,有些恼羞成怒的呵斥自己的奴婢,打道回府。
羊皮地图就在手心里攥着,锦尧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怎么觉得手里握着的是自己的卖身契呢?
牧民逐水草而居,充沛的水源就是屯田戍边的瓶颈,这片牧场并非漠北最肥沃的土地,是宝音汗王从长春门前掌门手里骗取的,和他的领地并不相连,那时正值宝音汗王和铁幕汗王争夺大汗王印,宝音的目的就是在大汗王的地盘里插下钉子,如今,大汗王已经把附近的牧场转让给外孙儿恒亲王,支持他屯田戍边的壮举,宝音汗王势力太大,恒亲王计划成功,对铁幕部落,也是最强有力的外力支持。
这算是最后的抉择吗?此刻,锦尧心里满满都是青儿转身离开的落寞背影。
对于自己被青儿当做标的出卖,依然耿耿于怀,除了觉得不忿,更多的却是惊诧于青儿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