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坦这几天可以说是如鱼得水,自从神父生病以后,除了每天固定的敲钟和送饭,其他时间任他挥霍。平日里的生活可以用恬淡来形容,但对于他来说,这种生活不过是乏味的消磨时光。
他需要找点乐子。
最近的伦敦流传着杀人鬼的传说,大家晚上基本都不怎么敢出门。趁着天还不晚,克里斯坦打算出去晃一晃,说不定还能有点什么“收获”。
克里斯坦戴着帽子和手套,额前垂下的一缕头发遮住瞎了的那只眼睛。他把帽檐压低,遮住了脸的上部分,作为一个老手,他干起这些颇为娴熟。
出了教堂他并没有走大路,一方面是周围认识他的人太多,另一方面是怕被人抓住行踪。等到离教堂有相当一段距离之后,克里斯坦才走回大路。这段路是下手的好地方,人流众多,便于隐藏,再加上不时经过的马车作为掩护,得手之后很容易就能离开。
不远处,道路两旁的告示栏周围站了不少人。克里斯坦按了按帽子,然后向着人群里挤去。
木头搭建的告示牌许久没有清理过了,新的告示就这么糊在旧的上面供人阅读,在牌子的边边角角,以前贴过的告示有的已经发黄,散发着恶心的霉味。
“见鬼,前几天又死人了,真不明白巡夜的士兵是干什么的,这样下去晚上还有人敢出来吗?”人群里有人抱怨道。
“士兵?别逗我了老兄,除了收税的时候,其他时间别想让他们做点儿什么。”
“不不不,他们平常也很勤劳,‘玛丽夫人的小院’永远不缺耕耘的士兵,我在那儿见过好几次了……”有人用猥琐的语气说道,周围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听说了吗,国王把威尔士亲王召回伦敦了。”
“有什么用,这又不是打仗……”
人群叽叽喳喳的谈论着最近的凶手,却又对卫兵们的不作为感到失望。在他们发泄自己不满的时候,克里斯坦的手已经摸过了好几个钱袋。虽然他的左手失去了三根手指,但仅剩的手指依旧能灵活的将钱袋从这些沉溺于牢骚的人的衣兜里取走。
“收获颇丰。”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重量,克里斯坦在心底暗笑道。他不动声色的从人群中退出,向别的地方走去。瞥了一眼只画着人形阴影的通缉令,克里斯坦不屑的哼道:“连长相都不知道的通缉令,想要抓到人?见鬼去吧。”
在他走出老远之后,围观的人群这才爆发出骚动,一个个的摸索着衣服乱嚷……
收获的喜悦让克里斯坦有些得意忘形,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他才猛地想起忘了给神父送晚饭,想到这里他赶忙向教堂跑去:“该死,我居然完全忘记了,耽搁了他吃饭事小,若是被他知道我又去偷东西,一定会赶我走的,该死……”
克里斯坦气喘吁吁的跑回教堂附近,却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在周围隐蔽的地方挖了个坑,把偷来的钱埋好后他这才装模作样的往回走。
克里斯坦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解释,等他距离教堂只有十几米的时候,正好看到伊丽莎白和一个穿着斗篷的中年人从教堂里走出来。克里斯坦赶忙躲到附近的一棵树后面,偷偷观察着出来的两人。
伊丽莎白似乎和那个人并不熟悉,两人只是稍微客套了几句就分开了。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伊丽莎白转身进入了教堂。
出乎意料的,神父似乎并不知晓他外出这件事,对此,克里斯坦只能颇为诧异的耸耸肩。
事实上,就算神父知道了,也没时间教训他。塞巴斯神父此刻正拿着情报仔细的研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将来的对策,伊丽莎白送来的晚饭早就已经凉透了,但他依旧没有要吃的意思。
情报中已经对吸血鬼隐匿的地点有了确切的描述,就在伦敦的贝克街附近。但令神父疑惑的是,那些有极大可能被转化的失踪的人,报告里只字未提……
放下情报,塞巴斯神父按了按有些酸痛的脖子,缓和了一会后才感觉到腹中的饥饿。桌上的食物早已凉透,但神父对此并不在意,就着面包吃完腌肉和奶油土豆浓汤,神父转身走进密室。
密室的地面有些凌乱,酒瓶和废料随意的堆在地面上。工作台上,两架天平一个装着黄色的固体,另一个装着黑色的固体,白陶制成的研钵盛着黑灰色的粉末,另一边摆放整齐的坩埚里装着已经冷却好的银色金属锭……
塞巴斯神父走到工作台前坐下,往台面上铺了一张纸后,神父从坩埚里倒出金属锭,然后用锉刀一点点的挫成粉末。《圣经》中提到过:凡非圣器所创之伤,其必于三息愈合。但究竟什么是圣器?圣器存在于何处却并没有提及……
血猎组织的存在已有千年,经过千余年的战斗,猎人们发现,用银制作的武器能够给予血族难以愈合的伤害,而且银本身能够灼伤血族……通过对《圣经》的解读和实战的经验,血猎们认为所谓的圣器就是银器!
虽然银能够杀伤这些不死的怪物,但就金属性质而言,银并不适合作为武器——它不够坚固。用银制作的剑很轻易就能被弯曲甚至折断,用这样的武器去对付比人强大的多的生物无异于用木棒去狩猎雄狮……为了改变这种情况,数个世纪以来,炼金术师们通过对金属的炼成与改造,来创作出集坚韧、锋锐、杀伤于一体的对血族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