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凌珍最终答应帮林冉打听买母鸡的事,只是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但摆在眼前的路她不可能不选。
之前本来在想找个日子将鸡带到外村去悄悄卖掉,可现在农忙,她又不敢走,怕引起别人注意。
那鸡藏在后院里又怕夜长梦多,现在林家想要,她只需要晚上悄悄拿过去,说是代娘家人那边卖的就好了,神不知鬼不觉,少了一桩心事。
林冉背上背着一篓草,跟廖凌珍说好了鸡的事,就去队上的大坝交任务,记好工分准备回家了。
生产队的旁边就有一个临时放草的围栏,林冉先将背篓放了下来,本想进去叫人来给她记数,吴容英就拿着个称杆出来了。
“林冉,你这速度还真不赖嘛,早上也就算了,下午咋也这么快呢?”吴容英上前来给林冉的那篓草过称,看见背篓里还是那些菜地里才有的鹅肠草,心里的意外开始变成不解了。
早上这小姑娘送草过来她就知道这草是菜地里拔的,之前她想着廖凌珍跟林家母女怎么样都做了那么多年邻居,估计关系不错可怜这小姑娘吧,那知上午交这种草,下午还是。
难道那廖凌珍那么好心,白挣的工分非得让给别人?
别问菜地上明明有两个人干活,她是怎么知道草是廖凌珍让出去的,只因天天都会来送草的人今天没来啊,不是她还有谁。
“吴婶子,我这小姑娘家家的身子也不咋好,那会弄得这么快,还是廖婶子看我人小帮帮忙,不然我这小胳膊小腿儿,别说一天六个工分,三个工分都挣不到,一年到头自己都养不活呢。”
廖凌珍让草出来给她的事情,林冉没想过隐瞒,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说出来,还可以给廖凌珍搏个好名声。
这样一想,林冉又觉得自己这笔交易好像亏了,这草她也就想着拔几天而已,却给廖凌珍免了一难,还附送了一个美名。
算了,先机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养多几只鸡的事不是她的错,怪只怪现在的局势害人,她奉献多一点就当做好事了。
“我看你这小丫头精得很,那能养不活自己。”吴容英将称上的草放下,拿起工分本给林冉记了数,这小姑娘一天还没完,六个工分就到手了。
话不太好听,意思却是夸讲,林冉嘻嘻笑了两声,背起自己的篓子,看了下眼前这个年近五十的妇人。
活在村里,过着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就算她是队长媳妇,下地的日子估计比别人要少上三分之一,但还是免不了日晒雨淋,如今到了这个年纪也开始两髻泛白,肤色偏黄黑,褐色的斑点布满脸颊。
前世林冉对她的映像不深,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经常在山头动员农忙时的劳动大会,激昂的口号配着高音喇叭的声音传遍整个山头,偶尔还会唱上两首歌,虽然不好听,但却是激情满满。
“吴婶子,我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心事啊?”有了第一次胡掐乱算,第二次说这些话,林冉从容多了,含笑背手,感觉就像是一个老夫子。
吴容英被她盯了一会,原本以为啥事呢,不想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她立即就笑了,对着林冉道,“心事没有,喜事倒快了。”
莫名其妙的话,她以为林冉是在跟她说笑。
林冉当然知道她所说的喜事是什么,脸上没有笑容,人也摇摇头道,“吴婶子,别说我这个小孩子说话无心,最近你家喜事没有,烦心事却了一件。”
林冉说完这句话,背着自己的背篓顺着侧面的小路下坡走了。
吴容英看着她的背影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她很快就拿着东西进办公室里去了,说白了一个小姑娘的话,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是神神叨叨的在开玩笑。
林冉也知道她说上一句两句得不到什么效果,但有些时候无心的话就是一颗种子,撒下的时候无波无澜,等事情真正发生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后面长成参天大树。
回到家帮姐姐一起打理后院那两块菜地,临近天黑母亲也回来了。
听说小女儿回来得早,许家惠知道原由,也没有再问。
白天干了活,晚上吃完饭,一家人就早早睡下了。
黑夜里,变成老九的林冉在窝里动了一下,随即便跳了出来,抖了一下身子从堂屋进厨房,叼起房门后面的一个小纸包,翻窗出门。
昨天出师不利墙角没有听到还被狗赶,半大的狗仔她打不过,只能去讨好,虽然有些憋屈,但目前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林冉还是顺着那个小树苗上的墙,蹲在墙头毫无意外的看见那只半大小黄狗对自己发狠低吼。
趁它还没有叫出声,林冉赶紧将嘴里叼着的纸包丢了下去。
有东西从墙头而降,小黄狗下意识的转身回避,片刻之后意思到自己的失态,转过身正打算来一阵狂吠,鼻子里就钻进来一股诱人的香味。
久违的油味,就算现在林冉蹲在墙头小黄狗也不叫了,嘴里不停的分泌出唾液,顺着嘴缝吧哒吧哒往下掉。
要知道现在农家养的狗几乎是跟猪同吃一锅的,一年到头大部分都是吃煮熟了的猪草,偶尔有点糠皮跟红薯皮那都是好货,唯一能接触到的荤腥只有过年主人家施舍过来的两块骨头了。
所以林冉今天带过来一块没皮的红薯干是好货,虽然量不多,就一块,但她在上面抹了一层菜籽油吊味,这小黄狗闻到油香那里受得住。
林冉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