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女人,就算再轻也有百来斤重吧?可这个居然躺在一根不足婴儿小臂粗的树枝上喝酒,还一脸惬意的模样?
“看你咬牙切齿却又心急如焚的样子,莫非是心上人跟人跑了,你急着去抢亲?”秦筝笑吟吟地问。
“你才去抢亲!”柳千浔闻言,原本坏到极点的心情就更往地平线下再掘地三丈了。
“不好意思,本姑娘向来是被男人抢的!”秦筝挑了挑眉,举起酒壶,一缕细细的水线从壶口流出,准确地流入她口中,连一滴都没有浪费。
“不要脸!”柳千浔恨恨地瞪着她。
“怎么会?”秦筝换了个姿势,让自己一飘一荡地坐在树枝上晃来晃去,一边笑道,“姑娘我可是靠这张脸吃饭的,怎么能不要脸呢?”
“你……”柳千浔气结。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秦筝居高临下,也好奇地打量着他。
事实上,柳千浔的身份很好认,穿着六扇门捕快公服的男子,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六扇门总捕头柳沉星唯一的宝贝儿子,从小当成女儿般教养,只因无意中救了三皇女一命,得女皇恩典,以男子之身加入六扇门,成了开国以来第一个男捕快。
其实仔细看,柳千浔还是挺漂亮的,不愧有个曾经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爹,只是那一身大红色地公服,掩盖了身为男子的秀雅之态,着实有些遗憾。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柳千浔很快回过神来,开始质问。
“不愧是六扇门唯一的男捕头,果然和传说的一样有趣!”秦筝挑挑眉,丝毫不见愠怒之色,手一扬,抛下来一个酒壶,“我叫秦筝,请你喝酒。”
柳千浔接住酒壶,哭笑不得地道:“为什么要请我喝酒?”
“因为我抢了你的猎物,所以你失职了,当然应该喝酒。”秦筝一本正经地道。
“啊,你是那个秦筝!”柳千浔一愣,随即恍然,怪不得觉得秦筝这个名字耳熟呢,不就是那个抢先抓到了那大盗,还害他白忙一场的家伙嘛!
“嗯?原来柳大捕头也对本姑娘芳心暗许,以至于如此心心念念地惦记着?”秦筝说着,目光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半晌才摇摇头,一脸遗憾地道,“可惜可惜,像你这样的,没有一点男儿温柔,实在不是本姑娘喜欢的类型呢。”
“你……淫贼!”柳千浔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的,变幻莫测,煞是好看。
刚刚听到“秦筝”的名字,他一下子想起的就是自己与她的过节,可现在才想起……这个女人在江湖上的传言……
嗜酒成痴,好色如命!
虽然她从来不用强迫手段,那些男子也都是自己愿意痴痴地等候,的确是没有违背了哪一条律法,可是……可是,那样fēng_liú成性的女人,正是他最厌恶的那一种!
“淫贼啊……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做呢。”秦筝耸耸肩。
“废话少说,你又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柳千浔不理会她,板着脸问道。
这个地方既没有美景,又没有美人,可不是这人喜欢的,莫不是又计划着夜闯那个男子的闺房了,或是干脆被人捉奸在床,追打了出城?
“我么?”秦筝一声大笑,衣袖飞扬,刮起一阵大风。
柳千浔赶紧用衣袖遮了眼睛阻挡尘沙,等再看时,树枝上已不见了人影,只有空林间隐隐传来悠远的回声:“浪荡江湖载酒行~”
“下次再见到,一定叫你好看!”柳千浔愤愤地低咒了一声,看看手里精致的酒壶,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为难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先收着。
若非那女人拿酒坛子乱丢,也不会惊了自己的马,决不能像那混蛋一样没素质!第二章美酒,美人
三十三天。
在江湖上,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所有的人都会沉默。
三十三天,江湖第一杀手组合,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秦筝手里把玩着一面小小的令牌,一面拎起酒坛一阵狂饮。
就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空坛子,整座酒楼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凭栏独酌的女子。
明明只是一身简单的青布衫,一头长发用布带随意一扎,垂落在肩膀上,但那遗世独立的傲然风姿却衬得他如同谪仙人一般,仿佛随时会乘风而去。
“怎么还不来?”秦筝抛着令牌,不满地皱了皱眉,转头叫道,“小二姐,结帐!”
“是是,客官您要走了吗?”小二姐眉开眼笑地迎上来。
“没银子喝酒了,不走还干嘛。”秦筝白了她一眼,随手将整个钱袋扔进她怀里,就这么潇潇洒洒地走下楼去,一面说道。
这话一出,整楼的人顿时倒了一大片。
“看什么?大侠吃饭也是要银子的。”秦筝不慌不忙,大笑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如果一会儿有人来找我,就告诉他:带着蓝桥风雪来找我!”
“是是,您走好啊!”小二姐大声答应。
“姐姐,你认识她?”角落里,一个妖媚无双的男子问着同伴。
“呵呵……”与他同行的女子却是容貌极为平凡,属于丢进人堆就不见的那种,闻言放下酒杯,轻轻一笑,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副慵懒无害的神态,隔了一会儿才道,“小弟,会这样嗜酒如命又总是钱不够用的‘大侠’,除了酒仙秦筝还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