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山有自己的盘算,正如他说的那样,黑夜之中,地形复杂,敌我目标不易分辨,这样的情况下追击,会增加很多的伤亡,作为师长唐秋离的直属部队,打仗都成精了,这点儿战术问题再犯糊涂,就做不到旅长的位置,打『乱』仗,得分在什么时候打?
何况,后面还有方远山的第十旅,万一联络不及时,再挨了老方他们一顿炮,都没处说理去,不撵着屁股后头紧追,也显得大方不是,再说了,第十旅一万五千多人,正红着眼睛等这帮王八蛋往回跑呢,反正是一个都跑不了,干嘛着急啊?
听完肖金山的通报,方远山眨巴几下眼睛,心里暗自思忖,“你肖金山打了个巧仗,我老方也不是吃素的,”扭头多作战参谋命令道:“命令旅属重炮团,各团炮兵营,按照预定的区域,等待命令,进行全方位覆盖式炮击,对了,把迫击炮也都用上去,把些乌龟王八蛋往回赶,我不领你肖金山的人情!”
“此外,命令前沿各团,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得主动出击,英印军士兵靠近了,就用轻重机枪狠狠打,守住阵地就可以了,黑灯瞎火的,才不打这赔本儿的仗呢!”
溃逃回去的英印军士兵,可着胡康河谷左岸往回跑,『乱』哄哄一堆堆、一批批,根本就没有个组织和战术,都恨自己跑的不快,中国军队的那顿炮火,彻底打没了他们的胆气,活着的士兵,心里都在恶狠狠的咒骂辛格旅长,“净说大话,这就是被我们追击得狼狈逃窜的中国军队?”[
往回跑了不到七八公里,英印军溃兵的影子,就被前沿炮兵观察哨捕捉到了,迅速报告到了旅长方远山那里。方远山简洁的说道:“开始吧!”
一阵比刚才还猛烈的炮火,铺天盖地的迎头砸下来,方远山使用了比肖金山还多的火炮,炸点都连成一片。火光闪闪、片横飞、炮声隆隆,第十旅的炮兵,在往回跑的英印军士兵前面,打成了一堵死亡的火墙。
已经彻底被打蒙了的英印军士兵,晕头晕脑的又往刚才的方向跑,肖金山在望远镜里一看,咧着大嘴乐了。“吆嗬!老方这家伙不领情啊,把英国佬和印度兵又给我赶回来了,那还客气什么呀,照单全收,命令炮兵,把这帮乌龟王八蛋,再给我赶回去!”
折腾几个来回儿,天『色』已经放亮。两个旅之间的炮击区域,再也看不到英印军士兵惊慌失措、没头苍蝇似的『乱』跑的身影,直到能见度不能影响打扫战场的情况下。两个旅才往一起搜索合击,凌晨六时许,肖金山和方远山见了面。
两人眼瞪眼的互相看了一会儿,两边的参谋们,心里这个紧张,两个旅长就跟斗鸡似的,眼睛里火星字『乱』蹦,一会儿可别吵起来啊,让手下的人怎么办?
肖金山“扑哧”乐了,说道:“俘虏怎么算?”方远山大度的一摆手。回答道:“我不跟你老肖斤斤计较,一人一半儿,怎么样?”
肖金山一拍方远山的肩膀,大笑着说道:“到底是老伙计,就是爽快,我没意见。咱两家各出两个连给师长送去就当缅北战役的见面礼了?”
方远山巴拉掉肖金山的大手,说道:“就你老肖的鬼点子多,同意,这帮乌龟王八蛋,还是快点儿送走的好,省的我看见憋气!”
四个连的战士,押送着一千多名英印军俘虏,往马高方向而去,然后,第九旅和第十旅,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在胡康河谷两岸,迎着二十几万英印军部队而去。
缅北战役的首战,就以这样干净利索的方式结束,一个英印军士兵混编旅七千余人,全军覆没,只有一千五百多个带伤的俘虏,其中,还以英国籍士兵居多,其余的,都倒在两个旅的炮火之下,而独立师部队的伤亡,不过百余人。
对于唐秋离和亚历山大,双方动用了几十万部队的规模来说,英国驻印军普拉姆守备第一丛林旅的覆灭,只不过是一朵毫不起眼的小浪花,很快就消失在其后的大规模战役之中,因为战役保密的需要,第九旅和第十旅首战告捷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公布,倒是埋没了肖金山和方远山的头功。
四月二十七日凌晨六时许,新泰吉方向的英印军第三师部队宿营地,距离昨天挨轰炸的地点,不过二十几公里远,一片人声嘈杂,士兵们开始了一天的重复而单调的生活,但是,与平时不同的是,英印军部队,没有准备行军的意思,而是三一伙、俩一堆儿的聚在一起,埋头猛吃不一样的早饭。
那些已经吃完了的英印军士兵,懒洋洋的斜靠在大树下,一副所事事的懒散架势,就在昨天晚上,四个英印军师的师长,都接到了亚历山大司令官的命令,“鉴于目前敌情不明,且独立师轰炸机对我部队的威胁太大,各部原地进行休整,等待下一步行动的命令!”
不用紧张的收拾帐篷和一应行军用具,不用一身臭汗的钻大森林,不用脚底板儿磨得生疼的走山路,不用被长官催命鬼似的赶着走,对于士兵们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晒晒太阳,睡个回笼觉,很是美气,不过,英国籍士兵和印度籍士兵不一样的伙食,却让印度兵一肚子的怨气。
第三师师长索拉普宁少将,准时醒过来,拉开帐篷的门帘儿,缅北山区清晨的空气,夹杂着沉积了一夜的水汽,扑面而来,凉沁沁的带着树木的清香,让索拉普宁少将精神为之一振,张开双臂,正要呼吸新的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