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将军要请岸上的南曲班子到船上劳军,还给御史弹劾了一本,说什么‘将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搞得外面风言风语的。”丁禁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他们这些当官的,学堂的廪生天天逛青楼,吟诗作对玩女人,咱们吃军粮的听个南曲算什么?”
“咱们沙场搏命,就为了这帮混账东西。”甲板上又是骂声一遍。
“不过,咱们大人也不是好惹的,朝中陈相公,邓相公,哪个不是赵将军的故交。听冯糜那个小白脸说,广州市舶司克扣水师补给,将军也参了他们一本。哼,这帮狗东西,按照当初在鄂州的办法,不给粮饷辎重,咱们自己到府库里拿就是,大不了取了以后,给他们留个收条罢了。”这人当年跟着罗闲十压榨过不交税的县府,说起当年的事情来,仍是绘声绘色。
“果真?”有人不信道,“抢掠府库,也不怕治罪?”
“果真!”那人不满地瞪了一眼,“老子抢过的银钱比你见过的还多,还能骗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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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正堂,知州陈公举和市舶司使刘虞坐在上首,堂下官员分列两行,危襟正坐。
“唉,真么想到,”刘虞摇头叹道,“赵元直竟是如此不念旧情。”
“那又如何?”陈公举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自太祖朝以来,大军粮饷总是由朝廷中枢和文官控制补给,这是以文御武的祖宗家法。武将弹劾文臣的情况极其罕见,可偏偏赵行德并非普通武人,他这一封弹章上去,士林亦有许多附和之声,认为广州诸人为党争而害国事,甚至有御史附和上表弹劾,弄得知州陈公举和市舶司使刘虞都十分难堪。鄂州倡议以来,理社本来盛极一时,可现在陈吴反目,邓素渔翁得利,赵行德又若即若离,理社竟有些风雨飘摇,甚至分崩离析之势。这堂中官员都是陈公举和刘虞的心腹,个个是清流中人,念及此事,大部分人也是满面阴云。
堂中文官都知道,知州大人笼络结交,市舶司使以粮饷为威胁,本意是希望与赵行德订下攻守同盟,让他彻底站到理社这一方。赵行德本是理社的元老,手中又握着南海兵权,不管他是不是起兵讨伐鄂州邓素,一旦表明了态度,朝廷就不可能以武力压服理社的势力。可是,不知道事情怎么办的,广州市舶司和南海水师打起交道来,关系越来越恶化,以至于到了赵行德和陈公举相互弹劾的地步,让天下人都看笑话了。跪求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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