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两人相差五岁,算不上恩爱异常,却也是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闹过气。
皇后娘娘和皇上岁数相仿,但因保养得当,皇后娘娘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她一身雍容华贵的凤袍,衬的整个人愈发的气度不俗。
只是皇后娘娘此时却皱着眉,将那宽宏远比常人的气度上增添上了几丝焦虑和愤怒。
因为,皇后娘娘最珍爱的琉璃摆件碎了一地,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堆冰碴掉在了地上,又脏又乱。
“是谁?”皇后娘娘貌似镇定的声音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愤怒、悲痛,她猛地转身看向众人,再次咬着牙问道:“是谁?谁摔坏了本宫的琉璃摆件,是谁?!”
这摆件还是早些年的西方小国进贡,但后来小国兵力渐盛,这些年便不再进贡,故而全国上下唯此一件,皇上自己忍痛割爱赐给了皇后,故而这些年皇后将此摆件视若珍宝,既是摆件珍贵,也是皇上心意。
但如今,这摆件竟莫名其妙碎了。
席间无人敢应声,皆垂下头去沉默,就连往日最爱讽刺皇后的贵妃也不言语了,更遑论那些以贵妃马首是瞻的喽啰。
眼看屋内没人回应,皇后沉着声音,质问:“是谁第一个看见这摆件碎了的,又是谁是第一个来到这正殿的?还不快说!”
小满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看向了主位上的皇后娘娘,她和夏婉柔是第一个来到这儿的没错,可当时她并未发觉屋内碎了东西,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岂不是要怀疑自己
心中正忐忑着,小满忽的对上了皇后的视线,那双凤眸中是熊熊的怒火,她身子一僵,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夏婉柔暗暗地拉着她的手晃了晃,示意让她跪下,小满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忙不迭费力的跪下,垂下头避开皇后的审视。
“皇后娘娘,臣妾和陆夫人是第一个来的,可当时我们并未发现屋内有什么异常,您的大宫女领着我们到了这正殿内,我们便一直坐在座位上,不曾四下走动,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夏婉柔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孩儿,面对这样的情况依旧能临危不乱,语气不卑不亢,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小满低低的垂着头,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大脑一片空白,她分明能清楚的听到夏婉柔说的每一句话,可组合在一起,她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她快要被这样严肃、紧张的氛围包围的不能思考了。
原本安安静静的屋内忽的发出一声低的不能再低的轻哼,虽声音已经压得十分低,但在这静谧的正殿内,却依旧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当然,也包括皇后娘娘。
“贵妃,你笑什么?”她板着脸,眼眸之中透露出些许的不耐。
在场衣着华丽仅次于皇后的贵妃站出来,先是侧身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满和夏婉柔,旋即回过身来,似笑非笑的说道:“皇后娘娘,不过是个摆件罢了,眼下镇国将军夫人还怀着身孕,瞅瞅,这么大的肚子呢,您怎么让她一直跪在地上呢?”
闻言,皇后轻咳两声,黑着脸招手,“扶陆夫人起来,赐座。”
小满起身,下意识想要去拉夏婉柔的手,想让对方也随自己一同起来。
但当小满刚伸出手,前方就忽的响起贵妃慵懒的声音,“皇后娘娘让陆夫人起来,可没让魏夫人起来,对吧?皇后娘娘。”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且因冬日夏婉柔穿的也较厚,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跪在地上,还得垂着头答话,这可不仅仅是身子不舒服的事情,那关乎于尊严。
小满偷偷的抬眸看着皇后娘娘,本想出口为夏婉柔求情,但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仍跪在地上的夏婉柔出声:“皇后娘娘,臣妾问心无愧,所以就算跪着也不打紧,只要能帮着皇后娘娘找出破坏您心爱之物的人,臣妾跪多久都可以。
一句话,既向皇后表明自己的清白和衷心,又暗示小满不要为自己求情,小满本已经伸出袖子的手不由得重新缩了回去,只得乖乖的被下人搀扶着坐在椅子上。
“本宫再问一遍,究竟是谁第一个发现琉璃摆件碎了的?”皇后娘娘的脸色较方才好了许多,许是已经平复了心境,可从语气上来判断,此时的她,怒火却比方才更盛。
屋内又沉寂了片刻,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从人群后头走出来,垂着头跪在地上,“回娘娘的话,是嫔妾第一个第一个看到琉璃摆件碎了的人。”
皇后沉着脸,“为何方才不说?”
“嫔妾怕嫔妾胆子小,所以没敢站出来,还请皇后娘娘责罚!”说着,这女人忽的开始磕头,直到皇后叫停才恍惚的抬起头来,悻悻的顶着淤青的额头回答了几个问题。
左右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皇后也愈发心烦。
眼瞅着夏婉柔还跪在地上,皇后叹口气,抬手示意人起身,然后木着一张脸说道:“大家先自行去梅园,本宫去换衣裳,稍后就到。”
说完,皇后兀自转身去寝殿换衣裳了。
一场莫名其妙开始的审问莫名其妙结束,小满心有余悸的抓住夏婉柔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婉柔姐,你没事吧?这膝盖可还能走路,要不让红玉扶着你,小心路滑摔了。”
“不碍事。”夏婉柔轻轻笑着,但却掩不住难看的脸色。
今日这事情总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