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当中,权贵富商遍地,其中如陈沪小侯爷这样品行不端的皇亲国戚和府尹这样的人,自然有皇上处置,因为前者是皇上的亲戚,后者是皇上的臣子。
可如赵伟峰这样的富商,和朝廷毫无瓜葛的人,再怎么行风作乱,只要不引起大的骚乱,是没有人管的。
且这赵伟峰年纪尚轻,面容英俊,身姿不俗,尤其是家中有万贯家财,光是这样的条件,就已经能吸引众多追求者了。
虽说他已经死了八房妻子,尸体上都带有不同程度的鞭痕、烫伤,还有拳打脚踢的淤青,但因着每次死了人都会拨很大一笔钱给亲属,那些亲属自知逝者已矣,也便不再多闹,故而这赵伟峰只是被外人诟病、嫌恶,却没有人可以长大光明的处罚他。
也正是因此,那些想要钱财的家庭便会主动的将自家女儿送上去,引得这赵伟峰愈发放肆,死去的妻子也越来越多。
听完珍珠的叙述,小满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秦春姐姐,我自问你不是个糊涂人,今日怎的也做出这等糊涂事情来了?你娘和你骨肉至亲,你是得孝顺她没错,可她这样做,岂不是毫不顾念你们的母女之情?既然至此,你又何必事事听她的吩咐。”
“就是!”翡翠义愤填膺,神情激动:“亏你还将她接到自己身边来,还让她照顾孩子,秦春姐姐,你可小心点吧!省的哪天你孩子都被她教坏了!”
眼看翡翠越说越口无遮拦,珍珠忙伸手按住翡翠,然后抢断她的话头,接着劝道:“秦春,你是如何打算的,难不成真要嫁给那个男人不成?”
在三人的重重提问下,秦春面容更加愁苦,她垂着头叹口气,放在膝上的双手不住微微颤抖,就连说话时都带着些许颤音:“可是,如果我不嫁给他,那我以后”
话没说完,小满便急着开口:“不嫁给他又如何,你在我这儿不是住的好好的吗?秦春姐姐,你有能营生的手艺,为什么非要趋附男人,做他的附属品呢?更何况这男人还有那样的癖好,你嫁过去可如何是好?”
“我们秦春怎么样,就不牢您操心了。”秦氏气势冲冲的走进来,阴阳怪气的反驳小满。
秦春忙不迭起身,苦容瞬间添上几丝慌乱,“娘,您怎么来了?”
秦氏闻言愈发恼火,她直接走上前一把抓住秦春的耳朵,咬着牙就往外拽,“你这死丫头,如今还学会跟外人告状了是不是》今日我就好好的修理你一顿!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
说着,这秦氏也不管疼的低低哭泣的秦春,瞪着眼睛就往外走。
没等小满发话,翡翠第一个看不下去,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仗着手快,猛地上前死死揪住秦氏的头发,待对方疼的不得已松手之时,翡翠卯足了劲儿,揪着秦氏的头发往外甩。
秦氏毕竟年纪大了,被翡翠这样一折腾,她重重的摔在地毯上,扶着腰高声嚎叫,半晌不肯起身,还一个劲儿的说翡翠要杀人了。
翡翠自是不理,她走到一边扶起秦春,“秦春姐姐,你快起来,离这个老妖婆远一点。”
手腕,翡翠旋即扭脸啐了口秦氏,撇嘴低声咒骂两句,冷哼一声走了。
事到如今,秦春也没心思为自己母亲争辩,她仓促拂去身上的尘土,然后随着翡翠走到小满身边,捂着耳朵低声流泪。
“秦氏,秦春好歹是你的亲生女儿,难道你就这样任由她去赵家送死吗?!”小满也动了怒气,说话沉着声音,怒目瞪向地上的秦氏,毫不客气的质问。
秦氏假意抹了把眼泪,背过身去也不看小满,狼狈成这幅模样却还嘴硬:“你凭什么管我们家的事情,你算老几?”
“你这老泼妇!不识好歹!”翡翠咬着牙,说着说着又要上前,不过幸而被珍珠拦下,否则等会儿肯定要打起来。
见状,那秦氏心知小满这边绝对不可能对自己动手,便愈发猖狂了,她起身拍拍土,叉着腰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苏小满,你个山沟沟里长大的孩子怎么这么小心眼,处处提鞋自己亲戚、朋友也就算了,如今连我们秦春嫁人你都要管,你不就是怕我们家秦春过的比你好吗?”
原本板着脸的小满忽的笑出了声,她伸手示意让珍珠扶自己起来,珍珠不解,却还是照做了,小满下了台阶一步步走向秦氏,在距离对方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冷笑两声。
那秦氏见状努嘴翻了个白眼,轻声嘟囔:“装什么装,一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别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野鸡终究是野鸡。”
话音刚落,小满猛地扬手,照准秦氏的脸挥过去。
“啪——”
清脆、响亮。
台阶上的秦春和翡翠都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睛,秦春下意识的想要上前,但当她刚踏出一步,即刻就反应了过来,没等翡翠提醒便又退了回去。
扶着小满的珍珠更是被震惊的甩头看向小满,眸中满是惊讶。
苏小满居然动手打了秦氏。
秦氏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的大吼:“你打我?!你居然打我?!苏小满,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小满揉揉手,看向秦氏的眼眸中似是有千年不化的寒冰,看的秦氏心里一惊,连叫喊都忘了。
没了秦氏的叫喊,屋内登时安静下来,小满轻咳两声,慢悠悠的说道:“秦氏,现如今,你还想让你的女儿嫁给那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