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军火库是总军需官贝灵格的责任,但人家贝灵格不止一次对华尔和张勇就此提出异议,可两位军团长也有苦衷。
轩军是打平了捻匪才决定常驻天津的,诸事仓促,现在的库存弹药,大部分是其后才从上海装船北运。两地未通电报,讯息不畅,终于一不小心,就超过了天津驻地临时库房的正常存储量。
华尔和张勇当然不会以此辩解卸责,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刷”地站了起来,说道:“是,属下处事不当,请求处分!”
关卓凡“哼”了一声,说道:“好,华远诚、张克山,罚俸二月,以示惕厉!”
华尔和张勇胸膛一挺,同时立正,大声说道:“是!”
这个“俸”,可不仅仅是“正俸”,而是他们所有的“正项”收入。
华尔的“正俸”,只有“三等子爵”一项,每年三百六十两,月俸不过三十两。
张勇的“正俸”,包括一等子爵,每年四百一十两;提督从一品,每年一百八十两;另外,身为提督,张勇每年还有两千两的“养廉银”。合计每年两千五百九十两,每月二百一十六两。
他们收入的大头,是做松江军团军团长、副军团长的俸银。
当然,这个俸银,包含朝廷行政职务的正项收入。华尔在朝廷里没有行政职务;张勇的行政职务是提督,其正俸和养廉银,是包含在他的松江军团副军团长的俸银里的。并不重复发放。
军团长的俸银是每年八千四百两。副军团长的俸银是每年七千二百两。则华尔每年“正项”收入为八千七百六十两,每月七百三十两;张勇每年正项“收入”为七千六百一十两,每月六百三十四两。
所以,“罚俸二月”,就是扣华尔一千四百六十两,扣张勇一千二百六十八两,相当不少了。
其余将领,无不凛然。
补充几句。
清朝的官员。给幕僚的“束修”,迎来送往的费用,都要出自自己的“正项”收入。这个措施,用现代的标准来看,当然不合理。但农业社会的统计监督手段有限,如果这一类“公出”,另列开支,则不知道能从中生出多少花样情弊?
这种“财务包干”的概念,现代社会也是很普遍的。但工资和报销总得分开来,不然钱不够花。或者虽然够花,却总觉得“公出”的花了自己的钱。难免另外“找扑”,为贪污受贿提供动机。
轩军明确规定,“俸银”和“公出”分开,各级将领,在俸银之外,根据可能发生的“交际”,另有一笔固定的“交际费”,依据级别,数额不等。这笔钱,花超了,自个填;花不完,归自个。
实际上,轩军将领对外交际很少,这笔“交际费”,大部分能落到自己口袋里,算是一种变相的“补贴”了。
至于幕僚,当然视作“正式编制人员”,他们的“束修”,完全公费支出,和将领本人无干。
关卓凡说道:“操典制度的执行,是否符合‘严’、‘整’、‘精’、‘细’,即刻全面检查!这种检查,着为永例!三月一查,半年一考,考核不能‘过关’的,降职!”
诸将闷雷般地齐声答道:“是!”
关于军事训练,关卓凡提出了一个概念——“以战备促训练”。
关卓凡目光炯炯地说道:“咱们当兵的,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件,打仗!第二件,准备打仗!没有第三件了!”
这个说法好生提神,诸将都竖起了耳朵。
关卓凡继续说道:“训练的标准,只有一个:你的这个兵,第二天一早,能不能拉到战场上?上了战场,到底是他一枪打中敌人,还是被敌人一枪打中?”
关卓凡用手指“笃笃”地敲着桌子:“达到这个标准,就是‘合格品’,达不到,就是‘废品’——就不能‘出炉’,就得‘回炉’,就得再炼!”
关卓凡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轩军,就是一个大熔炉!”
“能把石头炼出铁来,能把生铁连成好钢!”
诸将都听得热血沸腾。
关卓凡说道:“怎么炼?就是这句话,‘以战备促训练’!”
会议通过以下决定:
一,增加“紧急集合”,特别是“夜间紧急集合”科目。
原时空的军事实践证明,紧急集合对于提高和保持军队的战斗力和纪律性,真正是不二法宝。
本时空这个时代的军队,像后世那样,平时训练就玩“紧急集合”的是很少的。因此,“夜惊”、“炸营”家常便饭,遇到敌人的突然袭击也很容易崩溃;至于反应慢,贻误战机,就更加不必说了。
咱们把这一课扎扎实实地补上,一定要把这个把戏热火朝天地玩起来。
二,增加对抗性实兵演习的科目。
冷兵器时代,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抗性演习”的,最多是“操演”。
现在已进入热兵器时代,但除了轩军,中国其他的军队,还在近代战争的门外摸门钉。放枪的时候记得瞄准就不错了,“演习”是谈不上的,“实兵演习”更谈不上,“对抗性实兵演习”就更更谈不上了。
模拟真实的战争环境,是军队——不论集体还是个人——适应战争、提高战力的最优途径。但是这种对抗性的实兵演习,在当时的欧美军队中也不多见,大部分的洋教官也不晓得该怎么做。不过,爵帅的用意大家是能够体会的,也都认为这是好点子,当下表示,会后集思广益,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