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关卓凡沉吟了一下,“先说海面上的事儿吧”
顿一顿,“苏窦山一役过后,敝国的舰队,也是需要略作休整的;同时,也要看一看,‘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到底如何进止?然后,敝国的舰队,才好确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x 23 u ”
即是说,还是要“后发制人”。
这……会不会略保守了些?
事实上,嫌“略保守了些”的,并不止李福思一个挟大胜之威,舰队上下,士气高昂到爆棚,丁汝昌以下诸将,包括乔百伦、狄克多等英国顾问在内,都是倾向于“略作休整”之后,即南下接敌并不必等看清楚了“‘北京东京’舰队的‘第二批次’如何进止”后,方才“确定具体的作战计划”。
但是,被关卓凡否决掉了。
“殿下,”李福思迟疑了一下,说道,“福思愚钝,还请开释。”
“贵使客气,”关卓凡说道,“有何垂询,尽请明言。”
“苏窦山一役,”李福思说道,“我军损失极微,对阵‘北京东京’舰队之‘第二批次’,非但吨位、防护上占据绝对优势,数量上的优势,也很明显总之,较之对阵其‘第一批次’,优势更大了!此其一。”
顿一顿,“其二,愈快动作,不是愈具战术上的突然性吗?”
再一顿,“其三,我军刚刚取得了极其辉煌的胜利,士气的高昂,可以想见!这个,嗯,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家”
说到这儿,尴尬了想不起这位“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家”姓甚名谁了?
呃,算了,“知名不具”!
“呃,这个,他说过,士气这样东西呢,‘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吧?嘿嘿!”
一口一个“我军”,嗯,还真是不见外呢!
“曹刿斯言,”关卓凡点点头,“确为至理”
哦,对,这位“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家”,名叫“曹刿”。
“不过,”关卓凡继续说道,“我就是要叫这个士气,‘衰’一点,‘竭’一点。”
李福思愕然,“啊?”
这可不懂了!辅政王殿下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
“贵使说的不错,”关卓凡敛去笑容,“目下,敝国舰队的士气,确实高昂!高昂到了什么程度呢?嗯,高昂到了骄傲的程度了!”
“啊?呃……”
“不过,”关卓凡平静的说道,“其实也是难免的”
顿一顿,“苏窦山一役之前,整支舰队,乃至整支海军,上上下下也包括我本人在内一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一个想的到,竟然能够一战而尽没世界第二强海军之第一大舰队?”
再一顿,“反差如此之大,于是,就有人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竟看不上法国人了!以为世界第二强海军不在他的话下了!”
“这……”
“苏窦山一役,”关卓凡说道,“事先做过无数次推演,大大小小,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可谓殚精竭虑!而且,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少,全凑齐了!如是,方有这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捷!”
顿一顿,“若是打了一个胜仗,便以法国人为不堪一击,便不做万全之备,只凭着一股骄气,迫不及待,匆匆南下,吾恐胜败之机,倏忽翻转;大好局面,一旦葬送!”
“这!……”
“所以,”关卓凡说道,“我宁肯以放弃‘战术上的突然性’为代价,也要……先立于不败之地!”
“呃,是……”
另有些话,当着李福思的面儿,关卓凡还不好说的太明白。
普、法既已开战,则法国再不可能增兵“东线”,就海军来说,目下,中国占着军力、士气、地理的全面优势,只要自己不犯错,这场战争至少海战这一部分,就是稳赢的赢早一点、赢晚一点的区别罢了。
所以,目下一切一切之关键,不是“乘胜追击”、“抓住战机”啥的,而是
不、犯、错。
即关卓凡“立于不败之地”之谓。
“再者说了,”关卓凡说道,“目下,其实已经不存在什么‘战术上的突然性’了。”
“啊?这又怎么说呢?请殿下指教!”
“所谓‘战术上的突然性’,”关卓凡说道,“是说‘北京东京’舰队‘第二批次’浮海茫茫,音讯不便,不晓得其‘第一批次’经已覆没至少,不晓得‘第一批次’覆没之详情,因此,猝然接敌,手足无措”
顿一顿,“可是,‘第一批次’到底逃掉了一只‘云雀号’,咱们不能指望着这只‘云雀’寻不到‘第二批次’若双方汇合,那么,‘第一批次’经已覆没以及覆没之详情至少‘详情’之半‘第二批次’是能够第一时间了解的。”
顿一顿,“如是,就不存在什么‘战术的突然性’了。”
“哦……说的也是……”
顿一顿,李福思先“嘿嘿”的尬笑两声,然后说道:“可是哎,我有些想头,也不晓得,有没有道理?”
“请说。”
“咱们的‘万全之备’,”李福思说道,“多少是要花点时间的,是吧?这个,同时也给了法国人做更多准备的时间,是吧?目下,虽已不存在‘战术上的突然性’,但舰队尽快南下,不给法国人‘第二批次’做更多准备的时间,这个,这个,好有一比”
顿一顿,想到拿什么来“比”了,“哎,这个,同‘西线’的情形,不是挺相像吗?”
“贵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