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成了“大新闻”不到一个时辰,“军机直庐那儿,辅政王和几位大军机,喝着酒呐”,便传遍了整个 x 23 u
当然,更大的新闻,也是真正的“大新闻”苏窦山大捷也同时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文华殿。
一个年轻俏丽的宫女,急匆匆的进了文华门。
文华殿既在外朝,又是本朝举行经筵之地,殿后又,放在以前,女子出现在文华殿,基本上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对于这个小宫女,文华殿的人,没有一个表示诧异,更没人查问、拦阻,看见了她,反都含笑颔首,以示招呼。
小宫女一一陪笑点头,脚下却丝毫不停,绕过正殿文华殿,转过后殿主敬殿,加快了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的过了文渊阁前方池上的石桥。
阁前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砗磲顶子的官员,一边儿满脸堆出笑来,一边儿却将手打横里一伸:
“哟!是银锁啊!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贵太妃可是交代过的,不到一个时辰,不许你再进文渊阁呢!”
银锁先瞪了他一眼,随即陪出笑脸来,“乌老爷,我有极要紧的事情给我们主子回,你别难为我!”
这个“乌老爷”,名叫乌赫,是内务府负责管理文渊阁的主事,之前在本书也是出过场的(详见第十二卷《干戈戚杨》第四十八章《天下第一书》),他拦银锁,本就是开玩笑,听她这样说,笑着侧过身来,将手一让。
银锁嫣然一笑,“谢乌老爷!”喘一口气,收摄心神,抬腿迈过门槛,进了文渊阁。
她先对居中的宝座福了一福,然后左转,直趋西尽间那儿是楼梯间一口气爬上了三楼。
文渊阁面阔六间,整个三楼,除了小小的西尽间为楼梯间外,其余五大间,完全打通,书橱林立,但皆不靠墙;同时,前后皆开窗既十分敞亮,亦十分之通风透气。
五大间的中央,即“明间”的位置,有一架大大的四方形的书橱,两侧摆书,前后封板,分设御榻封板即相当于御榻的靠背。
两个御榻,一朝南,一向北。
早、午、晚,乃至春、夏、秋、冬,光线照射角度都不同,有时甚至是完全相反的,设置两个不同朝向的御榻,可以确保,坐在御榻上看书,不论啥时候,都有充足的光线可用。
既为御榻,自然只有皇帝才坐得,不过,这两个御榻,较为特别,皇帝颁过特旨,她本人之外,两位“帝师”一位辅政王,一位婉贵妃也是可以用的。
目下,朝南的御榻上,一位丽人正安坐把卷正是婉贵妃。
银锁已在心里告诫自己,“这里是文渊阁,不能大呼小叫”,可是,说出话来,在旁人听来,依旧像是在“大呼小叫”:
“主子,主子!可出了大新闻了!”
婉贵妃放下书,抬起头来,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偌大一个外朝,不够你逛的?非得回来吵的我脑仁儿疼,才如你小姑奶奶的意?”
银锁嘟起了嘴巴,“主子,您这是假大方呢!外朝虽然大,可我能到处瞎逛吗?也就在文华殿边儿上晃悠晃悠吧!您真当我不懂规矩啊?”
微微一顿,“哎,不说这个了主子,是真出了大新闻了!那个,哎,军机直庐那边儿哎,辅政王和几个大军机,正喝着酒呢!”
婉贵妃一怔,“喝酒?这个时辰?”
“是呀!听说,是为了那个啥……”
银锁的话,刚开了个头儿,婉贵妃已是心念电转:
“……咱们打了大胜仗?”
银锁一滞,随即瞠目结舌,“主子!您竟是神仙!您咋晓得的?”
果然!婉贵妃目光一跳,“还能为了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于此时、于彼处,浮一大白?”
说话间,她的心跳,已莫名的快了起来“于此时、于彼处,浮一大白”这得多大的胜仗?
“你快说”她合上书,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透着急切,“咱们打了什么胜仗?”
银锁得意了,“主子,您不说我吵的您脑仁儿疼啦?”
见婉贵妃秀眉微竖,银锁赶紧收篷转舵,“是……呃,苏窦山!苏窦山大捷!”
略略一顿,补充说明,“苏杭的苏,那个……窦娥的窦!”
苏窦山?
婉贵妃虽然渊博,却也微微茫然,“苏窦山?哪儿的山呀?越南的吗?”
“不是!呃……其实,不是山,是个岛!咱们中国的岛!就在……上海、杭州那边儿的!”
婉贵妃目光又是一跳,“岛?这么说,是……海战?”
“是呀!这一仗,法国人出动了二十七条船!咱们呢,只有十六条船!结果呢?咱们打沉了他们十条船!捉住了他们十五条船!就给他们跑掉了两条船!还只不过是最小的两条!咱们自个儿呢?一条船也没有沉!甚至,连一条重伤的也没有!”
银锁一边儿说,一边儿激动的两只小手乱摇。
她的本意,其实是要拿十根手指头来比划相关的数字,但一伸出手来,便发觉两只手拢在一起,也不够用,于是,手上的动作,就只拿来做加强语气之用了,看上去,就是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
银锁激动,婉贵妃更激动。
二十七……十六……十……十五……二……一……
这些数字,听上去,简直……不像是真的?
她微微有些昏眩,定了定神,透了口气,“你听谁说的?消息确实吗?”
“当然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