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卓凡微微一笑,“四个原因,还有两个,筠堂,你继续往下说吧!”
施罗德虽尚未入籍,却如华尔一般,替自己取了一个中国的字号——“筠堂”。
“是!”
顿一顿,施罗德说道,“第三,法军内部,另有一种奇怪的观点,亦是根深蒂固——迅的奔跑、准确的瞄准,是互不相容的,亦只有少数‘具有天赋者’,方可二者得兼。”
“这是什么道理?”张勇奇道,“哪个也没有要求士兵在跑动的同时进行射击啊?——哪个射击的时候,不是先定住了身子,才瞄准、扣扳机的呢?”
“这个观点,”施罗德说道,“其来何自,我就不好说了——”
微微一顿,“大约是因为,法国人认为,奔跑之后,气喘吁吁,手抖脚颤,难以瞄准吧!”
“这大约也是那几个主官训练的军官的‘切身感受’吧?哈哈!”
施罗德也是一笑,“也许吧!”
顿一顿,“第四,法国人到底还没有因为走得慢、跑得慢吃过什么大的苦头——”
“‘排队枪毙’时代,由于作战方式的局限,军队移动度快慢,并不算一个特别突出的问题——尽有虽后到达预设战场,但依旧能够凭借队形的严整、射击的准确,击溃先到达预设达战场的敌人的例子。”
“还有,步、炮协同,也是一个问题——炮车的度,各国都一样,谁也不比谁更快些;而步兵的度,往往快于炮兵,可是,抛掉炮兵,步兵先行到达战场,有时候,不见其利,反受其害——没有炮兵的支持,火力不足,步兵要承受更大的伤亡;如果己方没有炮兵,递方却有炮兵,这个仗,就基本上没法儿打了。”
“这个嘛……”张勇点头,“倒还有点儿道理。”
“事实上,”施罗德说道,“法国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在力所能及的情形下,将猎兵的有益经验,推广到全军’的问题——这个话,是鲁尔梅尔将军说的,他曾经专门就军队的移动度、相关训练制度改革问题,上书拿破仑三世。”
说到这儿,施罗德取过另一张纸,“嗯,他是这么说的——”
顿一顿,“‘这种训练制度的巨大优越性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你的步兵能够比现在运动得更快,这在战争中的许多场合可能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例如在先敌占领重要阵地时,在迅到达制高点时,在支援遭受敌人优势兵力攻击的部队时,以及在派小股部队在敌人完全料想不到的方向上动突然袭击时,都是如此。’”
“另外,‘跑步本身能够激兵士高昂的士气;一个营以快步冲锋时可能表现出犹豫不决,但是,同一个能够不气喘地跑到目的地的营,如果跑步冲锋,那末在大多数场合下都将大胆无畏地前进,以较小的损失到达目的地,并一定能给停止在原地的敌人以更大的精神震撼。’云云。”
“拿破仑三世也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他的建议,虽然,关于步幅、步的规定并没有改变,但却在全军范围内加强了跑步的训练——当然,强度比不得猎兵,思路也依然是,嗯,‘由于基干部队兵士的体力和身材不同,因此就要以较弱和较矮的兵士的能力作为整个部队训练时的依据’。”
“不过,效果多少也还是有的——士兵有时能跑一英里或将近一英里,特别是能够以跑步变换队形,能够跑步冲锋六百到八百码。”
“也多少收到了些回报——一八五八年,法国联手意大利对奥地利开战,在帕勒斯特罗战役、马真塔战役和索尔费里诺战役中,法军都能够在几分钟之内,跑步通过奥地利步枪威胁最大的那段距离,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己方的伤亡,上述战役的胜利,法军的‘跑步’,多少是挥了一定的作用的。”
“前年的普奥战争,”张勇说道,“奥利地还在用前膛枪,一八五八年——就更不必说了,是吧?”
“是的。”
“嘿嘿,”张勇微微冷笑,“不晓得面对后膛枪、连珠枪和机关枪,法国人的‘跑步’,还够不够用呢?”
施罗德笑一笑,“法国人的‘跑’,跑是跑起来了,可就像王爷说的,生怕‘步子太大扯着蛋’,总有些扭扭捏捏的……”“
张勇放声大笑,笑了两声,觑了眼关卓凡,打住了。
“话说回来,”施罗德说道,“其实,法军还是很重视体育锻炼的——”
顿一顿,“军事训练之外,每个法军士兵都要学习和完成规定的体育课程,每个法军驻地,都有必要的体育设备,包括:设备齐全的、进行‘普通体育练习’的操场,以及可进行‘特殊体育练习’的击剑房、舞蹈房。”
“舞蹈房?”
“是的,士兵在击剑房学习使用轻剑和阔剑,在舞蹈房则学习舞蹈和拳术。”
“拳术也就罢了,这个舞蹈——”
“法国人认为,舞蹈和体操一样,能增进兵士的体力和敏捷,使他们产生更大的自信心,对其担任警戒和进行散兵战会有很大的好处,因为在这两种场合他或多或少都不得不指靠个人的力量。”
“呃……”
“还有,法国人认为——嗯,我再引述一段法军的内部报告——‘击剑房和舞蹈室决不是履行枯燥的职责的地方,相反,这是一个吸引人的所在,它可以使兵士甚至在闲暇时间内还留在兵营里面;兵士到那里去是为了娱乐;如果说一个士兵在队列中不过是一架机器,那末在这里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