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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西藏的代表,是陪同十二世dá_lài喇嘛在北京“就学”的德柱活佛他是十二世dá_lài喇嘛的经师,前西藏的“摄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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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埠天津,一下船,赵烈文就直奔三口通商衙门。
前文有过交代,曾国藩这个直隶总督,兼领三口通商事,而三口通商衙门设在天津,因此,一年之内,曾国藩呆在保定,大约七、八个月;呆在天津,大约四、五个月两头儿跑。
曾中堂呆在天津的时候,三口通商衙门就兼直隶总督行辕了。
目下,冬去春来,正是一年中三口商事由少转多的时候。
不过,往年曾国藩移节天津,都在春夏之交,今年是特别的早一些了。
之所以这么早,是曾中堂领了辅政王的钧命:确保中法战争期间,直隶不会发生“排洋”的事情。
直隶洋人的聚集地,主要有两个,一个是京师,一个是天津,京师不劳曾中堂费心,他要管好的,是天津。
辅政王明确交代,“两国交兵,不罪来使,况乎商民?法兰西在华商民,只要遵纪守法,中法开战期间,一体保护!”
又特别嘱咐,“要防备有人借机生事,由法而洋,兴风作浪或者兴起教案,或者拿什么‘扶清灭洋’之类的说头蛊惑人心,若真有这样的人,涤翁,你给我往死里削他!”
当然,辅政王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不过,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啦。
对辅政王的严加戒备,曾国藩略不以为然,如今不像前些年了,风气已开,“仇洋”的事情,已经少了许多,在这上头,不像是有人能够兴风作浪的样子
“扶清灭洋”?那是什么鬼?辅政王的脑洞,会不会开的大了点儿?
不过,小心总是没过逾的,王爷既然有命,自然禀遵不误。
赵烈文见到曾国藩的时候,他正带着老花镜,埋首纹枰之中,一只手捻着稀疏的花白胡子,一只手掂着一粒黑子,攒眉凝目,踌躇不定。
棋盘的旁边,摆着一卷棋谱。
哦,正在“打谱”呢。
赵烈文立即抱怨,“爵相!菲尔普斯医生说过,黑白子这件物事,其实最耗目力!你的眼疾,也不过堪堪有些好转,怎么就又自困于方圆之中了?”
微微一顿,“保身、养生,最紧要的,是节劳、节欲!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曾国藩摘下老花镜,换上近视镜,抬起头来,笑了一笑,说道:“是惠甫啊!你说的对,这手谈的诱惑,其实也是一种‘欲’,实在也是要‘节’的惭愧,惭愧!”
说着,伸出手去,乱了棋局。
赵烈文的目光,落到棋枰之旁的棋谱上,“那一本,是《仙机武库》吧?”
“是。”
赵烈文含笑说道,“据一枰之垒,邈有万里之形;拈两指之兵,恍发千钧之弩!奇正相生,实乃麟阁未设色之白图,大将不血刃之虚战!也怪不得爵相不能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