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乱清>第一五四章 忧心忡忡,心事重重

芙蓉榭内,再一次沉默下来。

过了片刻,庄王微微压低了声音,好像怕被谁听到似的:“老六,皇上……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啊?”

恭王微微皱眉,说道:“皇上睡着了,我们轻手轻脚地‘叩’了‘喜’,太监掌灯,就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呃,怎么说呢……”

他正在沉吟,一旁的伯彦讷谟诂说道:“皇上睡着了?听说,发病之后,这几天,皇上一直就没有安寝过,能够睡着觉,是不是……症状有所减轻?”

恭王摇了摇头,说道:“恐怕还谈不上。一连折腾了好几天,筋疲力尽,不睡也睡了——症状是否减轻,不在这上面。”

“那,在……什么上面呢?”

“关键要看那些个‘花’,是否都‘发’出来了?‘发’的透不透?”

“‘花’?”

“‘天花’之‘花’——就是那些痘疮。”

说了这句话,恭王转向关卓凡:“逸轩,这个话,是太医院的王竹宾说的,他守在太极殿,‘叩’过‘喜’,出了屋子,我跟他说了几句话。”

顿了一顿,“王竹宾说,天花出的痘疮,分‘珍珠豆’、‘大豆’、‘茱萸豆’……嗯,还有‘蛇皮’、‘锡面’,一共五种。颗粒愈大,愈是饱满,就代表‘发’的愈透,体内的胎毒,排出来的就愈多,病情就愈轻;反之,颗粒愈小,愈不清爽,‘发’的就愈不透,说明胎毒纠结体内,无以宣泄,病情也就愈重了。”

关卓凡想了一想,说道:“蛇皮纹路细碎,以‘蛇皮’名之,说明痘疮颗粒小。数量多,密密麻麻;‘锡面’,顾名思义,大约是粘连一片。且颜色是……灰白的,就像锡一样?”

“没错,”恭王点了点头,“王竹宾说,如果是‘锡面’。那就是死症了!”

听着恭王和关卓凡的话,许多人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来舒爽的夏夜,却是隐约生寒。

“那——”伯彦讷谟诂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再坐了回去,问道,“皇上的‘花’……”

“似乎是……‘大豆’多一些。”

“‘大豆’?”伯彦讷谟诂试探着说道,“是症状比较轻的一种吧?”

“是。”

芙蓉榭内,出现了明显的呼吸声。就像方才在养心殿东暖阁里一样——人们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不过,”恭王说道,“小些的‘豆’,似乎也不少……嗯,你们觉得呢?”

“你们”——醇王、钟王、睿王,这三位,是和恭王一起入太极殿“叩喜”的。

醇王仰起了头,皱起了眉,他其实是在认真回想,不过。钟王却误会了七哥的意思,以为醇王“无可献议”,稍稍等了一下,见醇王没有动静。便抢先说道:“我觉得……一半、一半吧。”

醇王一愕,不由瞪了钟王一眼,心里大为不满:这小子,还有没有个长幼尊卑了?

恭王再看向睿王:“仁寿,你觉得呢?”

睿王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子:“嗯,我同八叔的看法一样。”

人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曹毓瑛说道:“‘出天花’,前一十八天,最为凶险,挺过一十八天,庶几无忧,今儿个是……”

他在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接着说道:“嗯,今儿个是第四天,症状方起,这‘花’,大也好,小也好,不见得就都‘发’过了吧?接下来,应该还会有所变化吧?”

“是,”恭王点了点头,“王竹宾说,接下来这十几天,每一天,都可能生变——可能变好,也可能变坏,每一时、每一刻,都得不错眼的盯着。”

就在这时,醇王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王竹宾的气色不好!”

这话有点儿没头没脑,听的大伙儿都是一怔。

什么叫“气色不好”?自皇上犯病的次日起,王守正就开始和魏吉恩一块儿请脉了,身上担着天大的干系,昨天到今天,更加是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自然是“气色不好”,有什么奇怪的?

有的人脑洞开的大些:气色不好?这王竹宾,不是被过了病气吧?

不过,关卓凡却认认真真地问道:“朴庵,这话怎么说?”

关卓凡和醇王同岁,关卓凡生日较早,按理,醇王要叫关卓凡“三哥”,但关卓凡坚决不肯,于是两人之间,便互称字号。

入太极殿“叩喜”,恭王如履薄冰,醇王却甚以能够代表亲贵重臣为荣,半个晚上下来,所见所想,转了一脑门的念头,准备在朝内北小街大展宏论。不想正要张嘴,就被八弟半路截胡,逼了回去,十分憋气,有心作惊人语,引人瞩目,现见关卓凡果然被他成功吸引了,不由精神一震。

“王竹宾忧心忡忡的,他有心事!

人们在下头相互以目,有的人,嘴角还不自禁流露出若有若无的讥嘲的笑容:这不是废话嘛!王守正当然有心事——如果圣躬不讳,他这个太医院左院判,莫说院使的位子无望,还要受处分,最轻也要“革职留任”,能不“有心事”吗?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说道:“朴庵说的很是,明儿个,我跟王竹宾郑重交代一声,如果皇上的这一关,顺顺利利地过了,我就为他请特旨,保他一个红顶子!”

太医院院判,不过正六品,即便做到院使,也不过正五品,离红顶子还天差地远,王守正若戴上了红顶子,那就是连升七级,真正是“殊恩”之中的“殊恩”了。

不过,若真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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