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突然听木兰这么说,眼里带着担心和关怀。
面对着他看过去的视线,没有回避也没有太过热情,刚刚好是一个正常的反应。
不像以往的那些女人一样,总是喜欢戴着一张假面具。
是经常表里不一的言不由衷,一直在看他喜好和眼色来说话。
总是在表面装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但在私底下的手段和小动作,却是让他都看着有些心惊。
说来他也是从小就生活在皇宫里,早见惯了那些宫妃为了争抢皇阿玛的宠爱,而施展出的各种阴私手段。
任何能够利用的东西,都会被她们拿出来利用,甚至还包括她们的孩子。
特别是在自己有了不只一个孩子时,那么能够选择的余地就更大了一些。
就比如这次弘昀突然生病的事,还有那个作为他亲额娘的李氏。
虽然他手里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他有一双眼睛可以看,可以感觉。
只从李氏在那时的一言一行之中,就能看出李氏看向弘昀的眼神里带着愧疚。
他一开始也以为这是李氏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弘昀,而所生的愧疚和心疼。
但是之后被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却让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虽然都是李氏的孩子,但是在体弱的弘昀,还有身体健康的弘时里,李氏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
虽然对于这件事很是气愤,但如果他要深究此事,不说会不会影响到他目前仅存的那三个孩子。
只说如果他真的出手处置了李氏,那么没有额娘庇护的她们,日后又是不是能生活的更好。
还是说这样一来反而会害了他们,会让他们对于自己的额娘产生怀疑和敌意,甚至是怨恨。
就比如他一样,虽然是母妃的亲生儿子,但是因为某些事的原因,在心里却始终隔了一层。
就算是想要忘却往事的去亲近都不能,因为那个阴影始终一直在心里存在着。
所以对于他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的事,也就没有贸然选择出手。
而李氏以往就算曾经试过用孩子来争宠,但却不曾真的伤害过孩子。
所以他有时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是因为李氏为他生育过四个孩子,二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但现在事情既然牵连到孩子身上,会对弘昀的生命安全产生威胁,那就是他所不能容许的。
想着先前他对苏培盛的那个吩咐,胤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之色。
李氏她这次的所作所为,应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希望把弘昀和弘时与她分开之后,能让李氏好好想想她是不是做错了。
说起来皇家真是一个很容易改变人的地方,就像是一个灌满了各种染料的大染缸。
原先的一张白布进去,出来时就立即变了颜色。
权势、地位、贪欲、嫉妒、攀比……
就是原本心思单纯的女人,真要是进入了后院,进入了皇宫。
等心里想要的东西多了,人也就会慢慢的变了。
甚至有时候就是你自己不想变都不行。
毕竟你要是不变,而别人变了,那么就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
时时低人一头,事事看人脸色。
而为了要好好的活着,为了想要得到什么,又或是想要保护什么,最后都难免手里会变得不干净。
有时候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不管如何选都会伤人伤己。
不过虽然胤知道这些,有时候也觉得情有可原。
但是真见着那些人和那些事,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就像是他小时候那次跑到母妃的宫里,偷看和偷听到的那一切一样。
让他对于“人性”这两个字,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木兰见胤对于自己的问话没有回答,而且看向她的眼神还复杂的有些奇怪。
心里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忍不住又再次问了一句。
胤回神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当然你要是能亲自去看一看更好,毕竟你的医术可要比那些府医御医的好多了。
只不过就是现在我的府里还不太安全,这件事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而且弘昀他现在的情况也好了很多。
我先叫人把他的脉案拿给你,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更适合他的补药,到时候先给他吃了看看效果再说。”
就依着他府里目前的处境和情况,他不觉得适合木兰再进去引人注意。
有些事只能等过段时间再说为好。
木兰刚才虽是真心想去看看那个二阿哥,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尽点力的去帮点忙。
但是因为在她头顶上悬挂的那把刀,也就是天道,所以她心里始终还是带着几分逃避。
所以现在听到胤的拒绝,木兰还是暗自松了口气。
“那行,那等二阿哥的脉案送来,我先仔细的研究一下,然后再调整一下药方试试看。”木兰笑着开口道。
决定在那个日子到来之前,她还是先不想那么多,只做自己心里想要做的事。
至于以后,只能再说。
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毕竟那些未来的事,现在谁也说不清。
“行,那我就先带弘昀谢谢你了。”胤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浅笑,表情变得极为柔和。
而木兰听他这么说,略有些不自然道:“谢什么,你也太客气了。”
怎么感觉这样说话有些尴尬和别扭。
这也不是她为人矫情,而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