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街斗殴的双方同时被山南城执法队押走了,他们彼此间还不服相互怒目瞪视着。
费扬等心中庆幸:老夫人不在此列!大郎二郎心中同样庆幸:老大逃脱了!自家有人在外面就有希望。
程黑七确实逃了,自顾自地逃了!所谓老地方汇合,不过是忽悠,忽悠大郎二郎替他引开追杀!
从内心说,抛弃大郎二郎程黑七是万般不情愿的,他也确实同这兄弟俩无数次地同生共死过。是这无数次的同生共死才换来兄弟俩绝对的信任,绝对的忠诚。
忠诚?信任?忠诚是什么?信任又是什么?忠诚信任是灵石!平时积攒着,关键时候用来消费的!现在就是关键时候了!做出舍弃大郎二郎的决定程黑七当然心疼,他心疼十多年的积蓄一朝耗尽了!
——烟雾顺着墙壁的破洞涌进室内,程黑七确定街上的每个人,特别是守在对面二楼窗户后的宋家老乞婆听到自己刚才的喊话了!同时也确定追杀大郎、二郎的小辈们被引开了!
但有一点程黑七同样确定,躲在对面酒楼窗后的老乞婆没走,她对自己恨之入骨!她对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所以时间不多了,必需在那老乞婆进来查看前逃脱!程黑七摸索着找到另一面墙,撞开进入一条陋巷。
都说人老精马老滑,宋家的老乞婆竟然看破了他黑七爷的金蝉脱壳之计,拼尽全部功力将仅余的两发冰寒冥焰火打过房顶,细碎的火焰散落下来覆盖了整条陋巷!
程黑七再一次被这极度深寒的火焰波及,肢体末端出现僵硬的迹象,并顺着血流向全身扩散!
程黑七大骇,手一动两粒养元固本的丹药到了掌心,岂知被压制的寒毒趁他动用灵力乾坤袋中取丹药之隙,迅速漫延到他手上!他这只攥了丹药的手到嘴边僵住了!再难寸进。
压制寒毒的灵力这时全线溃散。寒毒漫延全身,他一头栽倒!所幸这次栽倒程黑七保持着知觉,他身虽不能动却缓缓凝聚丹田灵力……就像九十年前通灵后第一次修炼出灵力那样。丹田处凝出一粒豌豆大的气团,程黑七先用这气团稳住灵力溃散的丹田。
气团壮大,丹田稳固了,程黑七驱动比豌豆大了一圈的灵力运转周天,丝丝缕缕的灵力游走先修复伤损严重的经脉,然后再一点点化解寒毒。
有了这丝丝缕缕的灵力运转,程黑七的身体才没有像上一次被封冻。
宋家老乞婆的功法实在霸道、歹毒!这化解的过程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时间,程黑七就趴伏在陋巷中一动不动——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有几个脏兮兮的半大小子出现在陋巷,开始注视这边。他们衣不蔽体,赤脚上还有双手上满是老茧和溃烂的伤口。这是常年在垃圾堆上拾荒造成的。
千万不要以为拾荒是个安生的营生,看看他们脸上身上的疤痕就知道了,丛林原则主导着那一大片垃圾场!他们一小帮偶尔能抢上点残羹冷炙,多数情况被撵得像偸吃的狗一样,比如说今天。
他们几个的安身处在城外,这条陋巷是回返的捷径,天刚擦黑儿。他们一走进这条每天必有一个来回的巷子,就觉着特别地阴冷,冷得浑身颤栗!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跑,以为跑一跑身上就热乎了。
跑着跑着他们就看到了横卧在巷子里的一个人!他们相继站住。看那倒卧的家伙穿着像个有钱人!
&大,那是个——活的死的?”问的压低了声。
天色愈加昏暗了,一侧高楼投下浓重的阴影又添加了一重夜色,幸而那高楼底层破了一个豁口。前一条街上的灯光折射进来。
被唤做老大的小子借了这半明半暗细看,实际上他不大在意那家伙是死是活,他在意的是那家伙似乎要把什么东西往嘴里放——吃的么?
想到吃的他十天有九天闲了半根儿的肠子咕咕叫了!他这才反回来观察那家伙死的活的?
死人他看到得太多了。若说那家伙死了他觉得不像,若说他是醉倒的酒鬼,怎么没有薰人的酒气!那他到底是死是活?就那家伙手里紧攥的吃的老大还不放在眼里,他盯上的是那家伙腰里的袋子,还有那件袍子好像也不错。
&眼皮,你激灵,过去试试他死的活的!”老大吩咐了。
那个被叫到的半大小子眨巴着永远是红鲜鲜糊着眼屎的小眼睛,“老大,怎么又是我呀!”
&意思?老大的话不好使吗!去,赶紧去!那家伙手里攥着的八成是吃的,你不去我找别人啦!”这老大小小年纪就显露出老大范儿了,短短的一番话他就用上了威逼、利诱、竞争。
&去,老大,我去!”烂眼皮怕别人抢这好差事,蹑手蹑脚地去了!
战战兢兢探过倒卧者的鼻息,又推摇了一下,他回头说:“老大,这人没断气可是不会动了!”
说过这话他就自顾自掰倒卧者的手,根本人掰不开。同伙呼啦啦上来了,老大自然是先拿了倒卧者腰间的袋子。烂眼皮不敢对袋子有奢望,他只专心对付这家伙紧攥的拳头——
怎么也掰不开!烂眼皮打破裂的墙豁口上找到一块石头砸!妈?的,砸都砸不开!
烂眼皮对一只拳头无可奈何,他的老大对一只袋子无可奈何,无论他怎么弄就是打不开这袋子!旁边的小弟都眼睁睁看着,一个袋也打不开不光是失望,更是丢面子!老大气急败坏将袋子摔在倒卧之人的脸上!
还有他那件袍子,现在近距离看更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