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给打伤了,他非但没怪你,还老惦记着你。”余笙见着她不说话,又道:“你醒着的时候,他站在梅院门口不敢进来,怕你怪他不留情面地打了你。”
“你别给他说情。”花夕有些不好意思地嘟囔着。
余笙牵过她的手,恳切地说:“我来山庄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发火,唯一见着的一次,便是因为你。”
“他要是不打你一耳光,你如何清醒?他要是不罚你,这庄规便都尽数作废了,日后还有谁会守规矩?”
“我和三师兄心里都明白,你定不是因为被划伤了脸才发如此大的火,怕是这时涟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你受了罚,想来她也不会再追究你在比武时对她那番举动了。”
“时涟这姑娘生得七窍玲珑心,很是会耍小手段,心思颇为歹毒了些,以后同在一个山庄里,你尽量提防着她。”
花夕点点头。
“还有啊你得明白,万事忍为先。再不可如此冲动,要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她见着余笙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千思万缕搅着缠着,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花夕在梅院休养了七日,用了余笙祖传的舒痕露,脸上的疤痕淡了不少,身子才好一点,便央着余笙请人偷偷做了个秋千,天气愈发热了,她懒得打扇子,便借着秋千晃荡来风。
她醒来后的这几日倒是没见着顾北倾来,听余笙说是和她一样,在院子里养伤。
想来,她也有些愧疚。毕竟,孟旭程传授她流火心法,她深明其威力,也明白独自挨了那一掌是什么个痛楚。
如今她走出梅院,弟子们看她的眼色都稍有变化,似是畏惧,又似是倾佩。
畏惧她的突然失控,倾佩她硬生生挨了十鞭子不哼不叫的毅力。毕竟,山庄好几年来,都没有如此重罚一个人了。
一日夜里,蝉声不绝,萤火飞舞。
她坐在余笙的兰院石桌旁乘凉,和长清唠嗑,趁着余笙进屋取茶盏时,教他一些俘获女子芳心的法子,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花夕轻轻用折扇扇着风,笑盈盈道:“这男子啊,得有文气,不能就干巴巴的说句我喜欢你……”
“那该如何?”长清问。
她挑了挑眉:“你就学那话本子里的。”说罢,便拿起腔调,眉飞色舞起来:“意似痴,心如醉,昨宵今日,清减了小腰围。”
这一番可是将那戏子的唱作模仿得惟妙惟肖。
长清打了个哆嗦,拧眉道:“这……我可学不来……余笙要是见了,得割了我的舌头!”
花夕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偏过头,摆摆手:“罢了,想来你也做不出这般模样,若想表达你对她的相思之情呢,你便吟句诗也好。”
“什么诗?”清朗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从院外传进来。
花夕便摊开折扇半遮住面,做出一副相思绵绵姿态,缓缓吟诵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身后人幽幽道:“师妹真是博览群书。”
“那是自然!”花夕得意地接过话,看见长清神色有几分不自然,又发觉这声音来源不对,猛然回头,便看见顾北倾于她身后英英玉立,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容。
……
花夕撞墙的心都有了。
她赶忙转过头来,轻咳一声,用折扇遮住绯红的面颊。
余笙拿着茶盏走了出来,看见眼前此景,笑了:“我这兰院夏日倒是凉快得很,三师兄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乘凉吧!”
花夕闻言,狠狠瞪了一眼余笙。
顾北倾在花夕边上坐下,笑说:“我还怕你们不欢迎我呢!”
“怎么会,我这里有些六安瓜片,用我腊月在梅树上采集的雪水,泡了壶茶,你们尝尝。”余笙说着,将茶盏放在石桌上。
花夕闻言,眼睛亮了:“六安瓜片?这可是我们江南的名茶!”
语落,她便伸手要去拿茶壶,手腕却被余笙敲了一记。
“当心!壶提烫不知道?”余笙虽是对花夕说着,却瞟了一眼顾北倾。
他当即领意,白光一闪,青浔剑出鞘,他握着剑柄挑起茶壶,翻转手腕,动作行云流水,转眼清澈的茶水在月下流入茶杯,潺潺作响。
长清才看出其中含义,帮腔道:“师兄厉害!”
“大佬倒茶,就是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是用剑的呢!”花夕抬头看着月亮,晃着折扇,幽幽道。
这一语双关,余笙无话可说,顾北倾听了,也只是笑而不语,长清面上有些恼火,想要发作,却被余笙拦住了。
余笙刚想说些缓和气氛的话,只见顾北倾望向花夕,道:“方才你说的讨女孩子欢心的法子,都是哪些?我也想听听。”
花夕摇扇的动作顿了顿。
长清赶忙道:“师兄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蠢笨如猪!”余笙敲了长清一记爆栗,“自是师兄有了喜欢的人。”
长清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师兄我来告诉你吧!这首先啊,跟女孩子说话……要直视对方的眼睛,这声音呢,得有磁性,还要深情,才能说到她心里去像这样……”
说着,长清站起身,居高临下,扳过余笙脸,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似要将她她燃烧,深情款款,低哑道:“余笙,你……就是我的余生。”
余笙的嘴角搐了搐,有一瞬的出神,但下一秒就伸出手捂在了长清的脸上,奋力推开了他。
花夕忍笑忍得浑身发抖,但顾北倾好像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