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左厉把话说完,李远山便急不可耐地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李远山一路吐着泡泡,一路向潭底潜了过去,得亏他水性不错,才没把自己憋死在水中。
一阵急旋的暗流毫无预兆的涌了过来,李远山挣扎了一下,还是被那暗流带着往潭底某处带去。
李远山哗啦啦地将自己衣裳上的水渍拧去,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这出奇地明亮的水下溶洞。
这洞穴并不大,似能容数十人而已,其中怪石嶙峋,无数钟乳石呈现着千奇百怪的姿态,墙壁上结出许多晶莹剔透的东西来,竟是价格不俗的纯净水晶!
李远山看着这堪称鬼斧神工般美妙的溶洞,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直到一阵凌厉的劲风袭来,李远山才忙不迭地收回了目光。
强悍无匹的劲风裹挟着李远山的身体一路往前方拉去,任凭李远山如何挣扎,竟也挣脱不得半分。
那溶洞之后更有着一个略小的山洞,李远山猛地被吸了进去,扑倒在地,扑腾起一阵灰尘来。李远山惊骇未定,抬眼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满是惊奇之色的眼眸。
“小子,你不是蜀山弟子!”
邹百鹤一脸戒备地盯着李远山,原本以为又是左厉扔下来的蜀山弟子,想着怎么捉弄一番,但是一看眼前这男子打扮,却并不像蜀山弟子。
“晚辈李远山,拜见前辈!”李远山恭敬地跪在地上,拱手揖拜。
“嗯......倒是个老实的小子!”邹百鹤示意李远山站起来,然后一脸无趣地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李远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老头儿,满头白发在那水晶石微光映照下闪烁着莹莹银光,老头儿脸上不均匀地生长着许多暗褐的斑点,精气神倒是十足,却感觉有一丝奇异的虚弱。李远山忽地惊觉盯着老头儿直勾勾地看来看去很是无礼,急忙抱拳道:
“左掌门让我来的。”
邹百鹤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他让你来干嘛?学武啊?”
李远山挠了挠头,犹疑道:“好像...是!”
“也不知你小子是个什么运气!”
李远山一呆,不明白这老头这话什么意思。
邹百鹤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李远山跟前,伸出手掌扣在了他的左臂脉门之处,宛若一位老医生一般半眯着眼睛,似模似样的摇头晃脑起来。
李远山正觉得好笑,邹百鹤忽地呆立当场,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嘴里嘀咕着:“了不得!了不得!”
“什么了不得?”
邹百鹤突然歪着脑袋问道:“你饿吗?”
“不饿!”
“那你困吗?”
“呃......不困!”
“那我们便开始吧!自在极意功,只修心,不修体,以心观世,以眼读心。”
“......”这么急不可耐的吗?
“人心乃人的生机所在,力量之泉。智者心易衰,勇者心易弊!能得自在者,方能极心意!”
李远山竖着耳朵专心地听着眼前老人的讲述,说来奇怪,自在极意神功功法口诀冗长枯燥,邹百鹤讲了近两个时辰,可是李远山却将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功法中每一字每一句,他都深有感悟!
邹百鹤越讲越心惊,眼前的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对武学的悟性高的令人生畏。这功法口诀越到后面越是纷繁复杂,可是李远山的眼睛却越来越清明,这是来自心中的感悟,是心性与自在极意功法的自然契合!
溶洞中不知时光年月,那洞壁上无数闪闪发亮的水晶石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莹莹光辉,是以李远山根本感觉不到黑夜白昼交替。而且他现在也没闲心去感受!
邹百鹤脸上的斑点似乎更多了几分,形容间也是略见枯槁。他倚靠在石壁上,看着眼前盯着一洼清潭发呆的李远山,眼里露出莫名欣慰的神色来,能打通奇经八脉的人,果然天纵之才!
李远山已经就这么蹲在那小小水洼跟前,三天了!
感觉不到饥饿与疲乏,脑海里也没了平日诸多烦忧,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地翻过当初看过的诸多秘籍,一遍遍翻过邹百鹤传授的自在极意神功。直到......那些东西渐渐淡出自己脑海,仿佛从来没有记住过一般。
当李远山终于抬起头来时,邹百鹤忽然发出了极为畅快的欢笑声来,李远山眼中毫无精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平凡到极致的平静气息,心至静而意圆满,短短三天,李远山几乎已经达到了他邹百鹤数十年来的境界!
李远山眉头微皱,两步抢到邹百鹤身前,一把扶住他几乎倒塌的身躯,一丝慌乱掠过心头。
邹百鹤的脉象已然微弱几不可察,李远山低着头,不愿与之对视。这是自然而然的衰老,不是医理药理能改变的天道!
邹百鹤眼中满是慈爱,他的生机正在急速流失,他费劲儿地抬起手摸了摸李远山的脑袋,轻声道:“孩子,不用伤心,老头子活了百余年,生死于我,只是自然之事。只是有一个遗憾!”
李远山强自憋出一个笑脸,缓缓问道:“什么遗憾?”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师父?”
李远山缓缓将邹百鹤身体放平,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额触地,连叩了三个响头道:“弟子李远山拜见师父!”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一行清泪终于是滑出了眼眶,邹百鹤平静地躺在那儿,双目阖拢,面含笑意,已经没了生机。
邹百鹤自知时日无多,正好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