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嚷声越来越大,直至闹动了整个村,有人说这是大地震的前兆,有人说是因没有修好那龙王庙,更有甚者叫嚷这是书中所写的末日。
二十一钟一刻,井中黄水似有气泡浮了上来,不多时,井口处浮出的气泡越发频繁。
二十二钟一刻时,多户人家井中的黄水开始漫过井口溢了出来,黄水至井口流向院中,又院中流至大街上,众人接慌乱起来,如若这样下去,这黄水非把房屋淹了不可,整个村子已似被黄水泡了起来。
二十三钟一刻,井中水位开始下沉,黄水直下沉至深两丈处,村中各护人见黄水已退,稍放下心来,众人脸上刚出笑容,井中又显异样,那犹如铁链滑动的哗啦哗啦声响从井下传来,声响频繁,似近似远,时有时无。
近凌晨时,井中水位恢复,声响皆散,只那水还是黄泥水,且越发浑浊。
夜半时情绪不安的村民聚拢在大队的院中,村长努力的压制村民不安的气氛,但未见起效。
一在村中颇有人旺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大名万长安,因时常做些生意,算得村中首富,所以人都叫他二老板,到底是在外面见过些世面的万长安此时较为冷静,用棒子重重的敲了几下旗杆,咚咚的回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村民纷纷停下议论,下面渐渐的静了下来。
万长安大声说道:“我给几个邻村打过了电话,隔壁几个村子并没有泛起黄水,我们村子的水不能吃了,那就到邻村去借,明天有车的开车出去拉水,没车的就用水桶,终究会有办法,现在大家也不用慌,稍安勿躁,这黄水也许明天就下去了。”
“各家媳妇和孩子都去亲戚家走几天,我看这泛黄水不正,其中必有邪。”
“这泛几天的黄水倒是没个什么,若一直不退,这可怎么是好。”
议论、吵嚷、不安。
这时吕筱扶着聋老太太在人群外,披着大衣的聋老太太在人堆里寻得项字德便要靠向过去,此时项字德没有不知所错的交头接耳,没有惊恐的左顾右盼,只是若有所思的呆呆的站在人堆里,聋老太太捏了捏吕筱指着项字德道:“这才是能把握事的人,不为周围所动,不像这群人,一个吵,便都吵,乱哄哄的也不知道吵吵啥呢。”
吕筱说道:“太太,你且何时看过他在众多人面前说过话。他只是害羞不敢说话。”
两个人穿过人堆向项字德靠了过去,聋老太太捅了下项字德问道:“孙儿想什么呢。”
被捅了一下的项字德回过神来,见是吕筱和聋老太太,低声对聋老太太说道:“地水泛黄,恐是祸事,我想这黄水不会轻易退去”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道:“以做出祸事的源头,那祸事怎可避过。”
项字德底下身子问道:“什么祸事的源头?太太知道这里面的原由?”
聋老太太道:“能闯祸的当然是人。”
不知何时吕筱的丈夫娄盛也挤了过来,娄盛对着吕筱骂道:“现在村里这么乱,不回家去看家,一娘们家家出来晃悠什么。”娄盛拉了两下吕筱,吕筱挣脱开,依旧扶着聋老太太。
见吕筱不曾搭理自己,娄盛愤怒,一拳头砸在吕筱的肩膀上,吕筱被拳头砸的向前晃出一大步,娄盛骂道:“他妈的,越发给你脸你不要脸了。”
聋老太太见吕筱吃了亏,回身给了娄盛一拐杖,瞪着眼睛指着娄盛骂道:“小王八羔子,从小我就看你没个出息,打女人,你们一家没个好东西。”
吃了一拐杖的娄盛又被聋老太太大骂,虽心中愤怒,但也不敢张嘴回声,很是忌惮这耳背的老太太。娄盛无处撒火,但看见老蔫就在旁边,便在项字德的头上狠狠地推了一把,算是撒撒气取个乐,还没等聋老太太抬手,娄盛已经撒腿跑了。
吕筱:“没出息,怂包,谁都能欺负你。”
聋老太太打了吕筱一屁股道:“不许说他是个怂包。”
吕筱吐了吐舌头:“好,好,太太,他不是怂包。”
这时一围着检查员袖标的人喘着大气的跑了过来:“不好了,不,不好了,山上出事,挖山挖出棺材了,那开挖土机的人眼睛疼的满地打滚。”
原这村不远处的后面有一座山,被一异地大老板看中,说是开山挖石带领老百姓奔小康,但这后山是祖坟山,村中家家户户的老祖宗都埋在此处,村民并不同意在此地开山挖石,怕是坏了那风水。但后来见那大老板给村中的分红不少,又由上面出人调和,最终还是把挖山器械开上了山。
刚听得这人所述,便都吵嚷了起来,说着这黄水定是挖山坏了风水,老祖宗降了罪下来。
此时多数人纷纷奔向山去,项字德见聋老太太年纪大,便样吕筱扶着回了家去,之后自己也跟着众人后面上了山。
山上开夜工用的灯照亮了半个山。一台挖土机,三辆卡车,都停在了那里,挖土机司机捂着眼睛靠在树下浑身是土,一身的疲惫姿态,想必是折腾的够呛。
项字德向山下望去,东西南三面山满是一座挨着一座的坟包,只有山的北面不有一座坟,因风水所说山北过阴不立坟,所以工程队在那没有坟的北面山开工,北面山早已被挖出巨坑,已然是漏出石块状的山体。
在山顶远望巨坑中,果然看见一口黑棺材,整个棺材早已腐烂,被挖土机一铲子从中间挖断,隐隐约约能看到几块白骨,在棺材附近有一只黄花绿底的死人鞋,恐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