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飘渺隐约的低语,一只无形的巨手掐住叶雨笙脆弱的脖颈,撕拽般往下拖。
叶雨笙的沧龙剑终于坚持不住,陡然失重,携着不甘心的她往深渊里下坠。
一滴眼泪终于从眼眶滚落。
苍天不仁……
“莫怕……”
是谁,温柔内敛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暖的怀抱让人流连。
一道流星划过,英挺少年抱过空中半昏迷的叶雨笙,青袍猎猎,御风而去。
地底之声似惊似怒:“景御……帝君?”
当叶雨笙醒来时,天已大亮。远处一个少年,身着青衫,肃容一拳打向犀牛妖,巨大的冲击直接打飞了犀牛。
虎豹环伺中,少年回头看她,因她醒来,浅浅一笑。
那一笑,让叶雨笙心底一颤,陌生的温暖油然而生。
从未有人为她如此拼命。
她静静地望着游走在兽群中的少年,将他的一举一动刻入心中。
少年高束发髻,上插一只古朴玉簪,额头光洁饱满,乌眉根根分明,长飞入鬓,细长眉眼,高鼻梁,薄唇,肤白如玉……
“小心!”少年一脚踢飞一只偷袭叶雨笙的鹰尊兽,挡在她面前,用法诀召唤出一只两人多高的白鹤,抱起叶雨笙飞掠上去。
方才天上地下一众凶兽挡了路,如今杀之大半,终于可以突破包围。
叶雨笙窝在少年怀中,从下而上,望着少年弧度优美的下颌发呆。
“地底封印已破,这些凶兽沾染了魔气,是以不死不休。”少年似乎在解释,“事急从权,有所冒犯,请姑娘见谅!——对了,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我送姑娘回去养伤……”
叶雨笙虚弱地闭闭眼:“谢谢!”
“你说什么?”空中气流声大,少年未听清,略略垂眼看她。
“说你——长得好看——”鬼使神差的,叶雨笙忽然改口。
听清的少年,白皙面容上浮出淡淡氤红,甚至连耳朵都镀上一层粉色。
……
“阿笙……阿笙……”焦急的呼唤,打破叶雨笙的梦境。
睁开眼,一片雪白,是在医院。
“咳咳……我怎么在这里?”叶雨笙终于想起自己先前用血去寻那个吉普赛女郎,接着被一个巨大的水泡包裹。
她好像还看到龙了。
“悠悠,不用担心,你朋友她没事。”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同时也是林悠悠堂兄的林楠,笑着合上病例报告单,“小芋,稍后给她办理出院就行。”
等送走医生,林悠悠坐到床边,盯着她的脸,表情慎重:“你怎么会晕倒在我们工作室门口?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阿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雨笙诧异:“怎么这么问,我有哪里很奇怪吗?”
林悠悠没好气:“你脸上的疹子一个都没了!不仅如此,皮肤好像还更好了!阿笙,你……不会是撞邪了?”
“真的?”叶雨笙十分惊喜,恨不得拿个镜子照照,可一见林悠悠冷脸的表情,含糊道,“这或许又是我用血之后的后遗症吧!”
“阿笙,你还是不要随便用你的血了!我还记得你之前用血预测彩票,是一等奖没错,可你之后整整昏迷了七天,都吓死我了!——更何况你也不是自己买,还是替他人预测,凭白泄露天机,我真怕你……反正,不许再用血了。”
叶雨笙刚想开口,又被林悠悠拦下。
“还有,你咖啡馆卖的咖啡,那么供不应求,你说,你是不是把血滴进去了?”
叶雨笙讪讪:“……那多脏啊……就是多加了一味薄荷……”
“薄荷?什么薄荷?”林悠悠逼问,“你以为我会信你,尽忽悠我……”
叶雨笙摸摸脑袋:“我头晕……”
“别想躲,问你好几次了。你要不说,我就去问雪姨……”林悠悠抱臂而立。
叶雨笙咽口唾沫:“就是……就是每日一滴血,养着那盆薄荷……我没多滴……你看啊,每个月大姨妈来一次还要浪费好多血呢……”
林悠悠不语,审视地盯着叶雨笙,最后决定:“自从知道你的血异于常人,我就提心吊胆的。明天我打听打听,带你去看看仙儿……”
叶雨笙无奈:“你一个接受了科学教育的唯物主义者,也信那些?”
“若不信,你能解释你那奇怪的血吗?而且,还有刘钰的事儿……”林悠悠瞥她,“……还有什么狐妖……”
“……”叶雨笙,“你见到刘钰了?”
林悠悠不置可否:“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谨慎些,总不是坏事。”
“说得有理!”一道嗓音从门口传来。
叶雨笙和林悠悠看去。
许箪竹一身白大褂,站在那里,也不知来了多久。
林悠悠变色:“你谁呀,在这里偷听多久了!”叶雨笙的血有神奇力量这事儿,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这会儿担心了!刚才说话的时候,你俩怎么不小声点?”许箪竹自来熟地凑过来,“怪不得你家咖啡好喝,原来是这个缘故!那……你究竟还记不记得我,叶……阿姨?”
叶雨笙脸黑了。
林悠悠惊的大张了嘴。
“好嘛好嘛,我不叫你叶阿姨。阿笙,我叫你阿笙,好不好?”许箪竹眼睛亮亮凑过来,“我已经知道你们的秘密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她是谁?”林悠悠懒得搭理许箪竹,看向叶雨笙。
“我?医生啊,你堂哥的同事!本人,许箪竹,幸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