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青阳城在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就像是逢春的老木,绽放出了新的光彩。春天也在这个时候翩跹而至了,它将自己的力量贡献给大地。于是,整个人间,旧貌换新颜。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上天空的时候,整个青阳县城,已经忙碌了起来。居民们在雷武等人的组织之下,形成了一支强有力的建设队伍,开始掩埋敌人,以及阵亡烈士的尸体,修葺城墙,清洗街道,清除瓦砾,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那辆精致的马车,很早便出现在了县城的门口,风婆驾着车,神情有些古怪。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子响,马车驶向远方。
李默、雷武、叶君临等人站在城门处,静静地看着,没有告别,没有情话,就那么驻足看着。
马车的车窗上,柳依依和北堂诗韵那妍丽的容颜,不时间回望,恋恋不舍。
李默的表情很复杂,自从‘小琴’惨死之后,他的整个心都封闭了,他一味地去追求力量,让自己变强,很长时间,没有再去顾及男女之间的情事。
但是,柳依依的突然到来,让他原本坚如磐石的心,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雷武看着李默,哈哈大笑一声,他拍了拍李默的肩膀,笑道:“小子,别看了,你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雷武说完,径直往县城内走去。李默品味着雷武的话,满头无奈: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只怕就是在两人的婚礼上了吧。
李默摇了摇头,颇为烦躁。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乱了,一时之间,实在是难以理清。
他看了看身边的叶君临,却发现这个家伙,却是心情极好。他手上捧着一本‘治疗玄技’《清风治疗术》,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
这本‘玄阶下品’的玄技,乃是北堂诗韵临走的时候,送给他的。
“喂,哥们都这么烦躁了,你还能这么轻松,是不是兄弟啊!”李默看着叶君临,颇为不满地说道。
“要不,我代替你娶了‘柳依依’?”叶君临的话语很冷,但却透出一种冷幽默的效果。
“不用了,谢谢。”李默脸色一变,不在去理会叶君临。
“就是啊。”叶君临的眼睛,破天荒地从玄技上移开,他盯着李默笑道:“喜欢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扭扭捏捏地不像个男人。”
叶君临摇摇头,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
......
离青阳县城十几里的地方,有一座渡口,名为‘平津渡’。
在这里,有一对主仆正在缓缓地往青阳县城赶来。为主的是一个紫衣青年,衣着华贵,腰缠玉带,腰间挂着一枚白色玉佩,以及一个青囊,一看便知是某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而这位公子哥,并未有‘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的富贵派头。他只带了一个老奴,以及一匹老马。
那老奴似乎已经是很老了,清瘦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年斑。老人爱笑,咧嘴间却发现自己少了几颗牙,只得尴尬地在闭上嘴。
那匹老马和那老奴的年岁相仿,走的极慢,不时之间发出一声声长吁,似是要罢工不走了。
那老奴好生劝慰,老马才‘吁、吁’几声,已示自己的疲惫。
无论是青年公子,还是年迈老奴,两人谁都未骑在马上,只是任由那老奴牵着。马鞍处,驮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盒子口上,露出了三个剑柄。
“老金啊!你说我们如此低调出行,会不会辱没了我皇家的名头?”青年公子说着,不时间对着渡口旁洗衣的少妇们,露出了一个俊朗的笑容,惊起一滩鸥鹭。
老金咧嘴笑了笑,露出了没有门牙的那张嘴,甚是可爱。
“咱家二皇子那是节俭,不与那些‘膏粱子弟’一般行径。”老金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了,玄耀不是说,让皇子您低调些,去见‘青阳县城’里的,那个能辅佐您的‘良将’嘛!”
老金说完,再度憨憨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玄耀那神棍,到底说的准不准。”那位贵为‘二皇子’的公子哥,嘟囔了一声,继续徒步往前走。
“‘光明殿’一百年才出一名‘天机子’,既然玄耀说‘那个人’,是能辅佐您的‘良将’,那便必然是了。”老金继续劝慰道。
一主一仆一老马,继续向‘青阳县城’进发,听着渡口旁的‘哗哗’流水声,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离渡口五里远的地方,五名修为极为强悍的武者,正在紧紧地跟着他们。
五名武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胸口上,尽皆绣着一片青色的叶子......
......
......
人世间,就像是大海,表面看似平静,但其实在它的内部,却是暗流涌动。
千里之外的一处高山上,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坐在一处简陋的石桌前,正在聚精会神地抄着一张‘簪花小楷’,女子的字极为秀气,就像是盛开的迎春,出水的芙蓉,极有韵味。
在这女子的对面,另一位身着白色锦衣的少女,正在轻轻抚弄着一张古琴,琴声悠扬,从那女子的指间流淌而出,就像是淙淙泉水。
一白鸽从天际间飞来,落到白衣少女的肩膀上,‘咕咕’几声,似是在卖乖讨好。白衣少女一声轻笑,从袖间取出了一把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给了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