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躺在床上,看着索尔和离去的背影,如同得偿所愿般轻舒了一口气。
府中出了人命,她与老爷都会受到牵连,但是,府外就不同了…
索尔和缓步走到门外,站在门口,看着站在门外不远处的李棠卿。
离得稍远,她的身形,与当年李夏无二。
闭了闭眼,深深的叹息一声。
昨晚一夜未眠,今日又受此打击,昔日头上带着的貂鼠皮而制的帽子,在此刻,与他的面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李棠卿看着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索尔和,心下明了。
抬步上前,走到索尔和面前,伸手将她视若珍宝的披风拿下,递给一旁的浣枫。
纤弱的身子,“噗通”一声,跪在了索尔和面前。
高声道:“卿儿自知罪大恶极,伤害了侧福晋与她腹中孩儿,卿儿愿自领三十棍!告诫自己!”
女子的声音柔软,如水,如风,却掷地有声。
为了不破坏哥哥的计划,为了能留在府中。
她不吃点皮肉之苦,又怎能堵住侧福晋的嘴。
这些年,哥哥的隐忍,哥哥的恨都历历在目。
那种无处安放的恨意,她和哥哥每天都在品尝。
索尔和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一身红衣的女子。
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本意,但是却偏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心中叹息,罢了,罢了,卿儿有武功,三十棍,自是能挺下来。
也能消了侧福晋的失子之痛,如此也算两全。
动了动干涩的唇舌,无力的道:“既然如此,那就领罚吧…”
吩咐一旁的丫鬟,丫鬟很快将府中专门执行府规的大汉领来。
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人高马大,是侧福晋为府中丫鬟奴仆触犯规矩而专门养在府中的。
在他的手下,曾经打死过不下十人。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抬首挺胸的跟在丫鬟身后走来。
浣枫看着慢慢走近的大汉,紧抿着唇角。
三十棍,虽然以姐姐的底子,不至于丧命,但是,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她心疼姐姐,可是她更心疼公子。
事情走到这一步,眼看,就要摸到真相的一个边角。
而索尔和府,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如果错失了这次机会,她们将再难寻机会。
双手拳头紧握,沉吟了一瞬,在大汉走到李棠卿面前时,缓缓的后退了几步。
为大汉让出了位置。
大汉平日的工作就是丈责府中奴仆。
但是,这一次是索尔和亲自发话,处罚的又是如此柔弱,美艳的一名女子,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跪在地上,等待索尔和发话。
索尔和深深的叹息一声,双手背在身后,似不愿再看此情景。
转过身道:“打吧,三十棍…”
大汉明显一愣,他在看到处罚的是这样一名女子之时,还以为,老爷只是恐吓一番。
没想到,却是真的打,察觉到自己走神,忙叩头应声。
索尔和闻言,抬步走进了房中。
房中侧福晋眼见索尔和进来,躺在床上焦急的道:“老爷,如何了?都安排妥当了?”
此刻的她,迫切的希望李棠卿即刻消失在府中。
索尔和走到侧福晋身旁,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她。
道:“卿儿自请三十棍,此事依我看,就这么了了吧。”
看着侧福晋陡然一变的面色,接着安慰道:“你我夫妻多年,对于你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三十棍,也够你出了心口的气了。”
“孩儿没了,我心中也不舒坦,就不要再纠结此事了……”
侧福晋仰着头,就这样看着索尔和。
这一刻,让她感觉,似乎回到了从前。
当年他维护李夏时也是这样的神色。
只是当年,府中还无如今风光,他要顾及的太多。
如今,她孩儿的命丧与李棠卿之手,他竟然能够如此淡定。
收回视线躺回床上,抬头看着床顶,那双本就无神的大眼,在此时,更加不聚焦。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闭上了眼睛,悠悠的道:“贱妾知晓,老爷下去吧,贱妾乏了…”
索尔和伸手为她将被子整理一番,转身离去,未在言语。
实木的木门,被轻轻合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侧福晋听到索尔和离去的声音,一双大眼缓缓的睁开。
眼中的红血丝比方才更甚。
这时,房门再次被打开,一名小丫头手中端着托盘,小心谨慎的走进房中。
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怕颠簸到托盘中的食物。
这就是专门侍候侧福晋的丫鬟。
侧福晋方才小产,身子亏盈,厨房为她煲了汤,她在厨房等了许久,这才为侧福晋端来。
侧福晋斜眼看着向她走来的木枝,面部扭曲。
道:“腿上有镣铐?”
木枝闻言,猛然抬头,满脸的茫然道:“啊?”
这时的侧福晋忽然提高了嗓音,高声道:“没有镣铐,你走那么慢?你是腿迈不开还是脚抬不动?”
木枝似乎这才听懂侧福晋的意思,忙点头应声加快了脚步。
走的快了,又怕托盘中的汤撒掉,所以端着托盘的身子,显的有些驼背。
小心的走到床前,屈膝跪在床边,将手中托盘放到床头的凳子上。
端起精致的瓷碗,手微微有些颤抖的拿起调羹,倾身将碗中的阿胶羹喂给侧福晋。
侧福晋斜眼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