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西城门大街附近的争夺战并没有随着天色的变化也渐渐平息,反而战况愈演愈烈。
夜幕下,弓箭手能发挥的作用已经很少,战斗进入肉搏阶段,双方数不清的人如同填坑一样,源源不断将士卒运送过来,在狭长的街道上展开忘我搏命的厮杀。
呐喊声、厮杀声、痛呼声不绝于耳,但是没有一个人擅自后退。战斗已经进入白刃化阶段,谁敢退一步,等待的就是被屠杀的局面。
仲纲沉稳的指挥凉州军摆开鸳鸯阵,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蒙元军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
随后是长枪手和短兵手,一行十一人正好组成一个完美的阵势,将整个西市大街堵的严严实实,让蒙元军不得寸进。
在火药武器没有得到大规模的使用之前,想在阵地战正面击溃大夏士兵的军队不多,至少蒙元军还做不到这一点。
蒙元军大多都是轻骑兵,身上穿的是皮甲,手上持得是弯刀,在和鸳鸯阵对战时,非常的吃亏。进攻被盾牌上挡住,凉州军的长枪兵能很轻易的刺穿他们身上的皮甲,一旦受伤倒地,后面手持砍刀的凉州军快速上前补刀,如切瓜砍菜般,砍下他们的首级。
倘若不是蒙元军人数众多,凉州军体力不支的话,西城门早就被仲纲指挥大军夺了回来。
指挥作战之余,仲纲不时回头看了看后方的大街,琢磨着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忽然听到后面大街上传来一阵沉闷的蹄声,他缓缓舒了口气,总算来了。
能不能借机反攻回去,就看此一举!
“来人!给本公死守前线,不得让蒙元狗军突破一步。争取一炷香时间,到时候本公带你们反攻!”
顿时在场的凉州军声嘶力竭吼道:“大夏!威武!”“反攻!”
仲纲拨马回转蹄声传来的方向,一看对面将近一百多头身强体壮的公牛,大喜道:“给本公将牛角上绑上短刀,牛尾系上火绳,听候本公吩咐。”
立刻左右有数十名凉州军上前,按照仲纲的吩咐,给牛角绑上了刀,牛尾系上火绳,甚至在臀部位置还倒上了火油。
一切准备妥当,面对蒙元军再一起发起的强力冲锋,仲纲冷笑数声:“来人,让前面的士卒都朝两边散开。点燃牛尾的火绳,驱动牛群朝敌阵冲锋。”
火牛阵不是仲纲的首创,但却是他第一次使用,他也不敢保证效果如何,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他能夺回西城门唯一的机会。
否则一旦等到十几万的蒙元大军全部赶至西宁城,仅凭两万多的守军,又失去了西城门,如何是差不多八倍于自己以上蒙元军的对手?
只有夺回西城门,避免多处分心,或许凭借西宁城高墙固,支撑到大夏援军到来。
“呼!呼!呼!”
“哼哧!”“哼哧!”
尾部着火的公牛鼻子喷着粗气,眼睛通红,吃痛之下,撒腿朝前方奔跑而去。
正在冲锋的蒙元军瞬间呆滞住了,他们哪里见识过这样的阵仗,那些着火的公牛在夜幕下如同从地狱放出来的恶魔一样,挟着地动山摇般的气势直撞而去。
冲在最前面的蒙元军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想后撤,发现根本无法转身,不由惶恐大喊道:“列阵,挡住!不要让它们冲过来。”
身为草原的子民,他们自然无比清楚受惊的牛群奔跑起来有多恐怖,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阻挡住。但是眼下,除了用身体去挡,他们想撤都撤不了。
火牛低着头,头上尖角处绑着的战刀轻而易举将挡在前面的蒙元军身体刺穿,随后无数的铁蹄落下,将那些蒙元军踩成肉泥。
一百多头受惊的火牛,摧枯拉朽般直冲过去,将堵的严严实实的蒙元军队伍生生凿穿。并且还在不断朝西城门门口方向直奔而去。
仲纲脸上大喜,举起手中的长槊,直指西城门方向,大喝道:“全体都有,给本公冲!”
原先负责指挥凉州军进行巷战的守将牛天顺手上高举着朴刀,怒吼应和道:“冲啊,夺回西城门,在此一举!”
“唰!”“唰!”街道两旁的高楼上,一扇扇的窗户被推开,弓箭手们扔下了手中的弓箭,操起腰间的战刀,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加入到奋勇冲杀的凉州军队伍中,跟随在火牛阵后,向着西城门方向反攻回去。
……
……
十几万的骑兵一旦摆开了阵型,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就算耶律子晋决定增援永宁公主伯雅伦,要做的准备工作实在太多,不是一时半会能赶到西宁城。更何况,此刻行宫中还有昏迷不醒的大汗蒙克。
耶律子晋无法亲自领兵前往增援,便将万夫长塔察儿招了过来,同行的还有桑格大师和雪域神宫内的一百名僧兵。
耶律子晋恭敬对桑格说道:“桑格大师,有件事情想拜托您帮忙。”
桑格双掌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左相有事请讲?”
耶律子晋道:“永宁公主传讯过来,说是夺取了西宁城的西城门,但是遭遇凉州军顽强抵抗,目前帝国骑兵不擅长阵地战,始终无法击退守军。倘若再这样下去,恐怕西城门就会被凉州军夺回去。因此本相想麻烦大师率领僧兵前去增援,至少要守到大军到达,保证西城门不被夺回。”
桑格点头应道:“好,贫僧此次出征,本就是应大汗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