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雅伦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自己伪装不到位,被别人识别出来,那就是自己能力不行。若是事先就有人认识这张人皮面具,再识破自己,就是另一码事。
但很快,她又被诺敏的话勾起好奇心,“皇姑,原来您认识我师父啊?”
诺敏哑然失笑道:“原来千面神君杨雪宜是你的师父,他不是说终生不收徒的吗?当初我可是求了他很久,他都不肯传授我武功呢。”
千面神君杨雪宜,乃是巫教百变魔君弟子,江湖人送外号千面魔君,一身武艺和易容术神入化,后来不知何故加入血滴子。
伯雅伦惊奇道:“原来诺敏皇姑认识家师,难怪您一眼就能识破纪小小身份的来历。”
诺敏笑而不语,眼里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十几年了,除了午夜梦中回,会再忆起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自己提起他的名字。
若不是十七年前那次战争,或许她现在还在蒙元大都无忧无虑生活,甚至有可能会招他为驸马,过着幸福的日子。
为了能在自己选驸马的时候把握大一些,他每次在执行任务时,都是全力以赴,几次都九死一生,完成血滴子中被誉为不能完成的任务,最后被父汗提拔为血滴子的统领。
并且父汗还亲自答应过自己和他的婚事,只是因为自己的贪玩,从大都跑到了漠西草原,谁知道正好遇到漠西和凉州的大战。
那时仲纲还不是西凉公,正年轻气盛,指挥十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攻进了漠西腹地,将意外出行的自己一行队伍卷入战争中,俘虏了自己。
可是为了蒙元帝国的声誉,在被仲纲俘虏时,诺敏撒了一个谎,没有将自己真实身份讲出来,而是说自己乃是被蒙元人从凉州掳去的民女。
那一夜,仲纲大胜而归,军中设宴,他饮酒过多,自己在服侍他时,被他拉入了怀中……
无数次在夜深人静,彻夜不眠时,自己都在问一个问题:若不是当初因为自己已经怀上了杨雪宜的骨肉,想必那晚自己一定会抵死不从吧?
……
后来仲纲意外现诺敏怀孕,以为她怀的是自己的骨肉,便将她收为了侧室。她害怕杨雪宜冒险来救自己,也不敢轻易透露自己身份,就这样一直留在了仲纲身边。
若不是那天自己的儿子仲夏带了纪小小的画像在身上,恐怕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原来还是蒙元帝国的诺敏公主,忘记了那个一直苦等自己不回的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或许在他的心中,自己已经死了十七年了吧!
有些人不提起,或许一辈子就那样平淡过去。可一旦心口的伤疤被揭开,那思潮就会如凶猛的海浪拍击而来,一浪强似一浪,让人措不及防,心痛如绞,几欲窒息!
……
诺敏收起眼中痛苦之色,恢复成了原先那古井无波的雍容典雅的贵妇姿态,“我让夏儿给你带去的信,你看了吗?”
伯雅伦闻言站起身,又深深鞠了一躬,“孩儿代皇兄以及蒙元帝国数百万军士谢过皇姑,若不是皇姑提供的消息,来日攻城之战,蒙元定会战死许多将士。孩儿已经安排手下密探将情报送出去了。”
诺敏摆了摆手,幽幽一叹,“这本就是我身为黄金家族子女该做的事,只是皇姑要告诫你一声,你现在已经被密侦司盯上,要及早做脱身的打算。”
“另外,能给皇姑一个动战争的准确时间吗?皇姑这边也好及早做准备,到时候没准可以为蒙元做最后点贡献。”
伯雅伦道:“应该很快了,估计就是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传来……”
伯雅伦将蒙元帝国和亲使节团遭遇劫杀一事告诉了诺敏,当诺敏听到使节团的人除了逃出来的两人之外,无一活口时,惊的倒吸了口冷气。
“伯雅伦,还好你找了个替身,否则你这趟危矣。如此一来,你的局势更危险了,倘若六扇门的人顺着他们两人逃走的路线追踪而来时,你的身份很容易就会暴露。”
诺敏神色焦急道:“六扇门可不像仲府的密侦司一样,他们可是谁都敢调查。你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一会就赶紧走。反正过不了几日你皇兄就会动战争,你留在西宁也没什么用,若是被抓住后,反而影响你皇兄的计划。”
伯雅伦皱眉道:“可是现在外面还有密侦司人在盯着,孩儿若是就这样走的话,恐怕会更容易提前暴露身份。”
诺敏看着伯雅伦放在茶几上纪小小的人皮面具,眼神闪烁,忽地说道:“伯雅伦,既然你师父乃是千面神君,想来也不会太在乎一张人皮面具,不如就此舍了吧。”
伯雅伦若有所思道:“皇姑,您的意思是金蝉脱壳?可是孩儿身边已无替身了。”
暗九还在养伤,显然是无法完成这项任务,否则她到是个极好扮演纪小小的人,因为前两年纪小小本身就是由她一直在伪装。
诺敏道:“无妨,我这庄子上侍女很多,想挑出一个和你身材相仿的应该没问题。”
伯雅伦担心道:“那她会不会露馅?”
诺敏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毒辣之色,“你放心,她没有机会露馅。”
……
……
仲夏从庄子里找来一个和伯雅伦差不多身高的婢女,让她换上伯雅伦的衣服,又给她戴上纪小小的人皮面具,经过伯雅伦亲自打扮之后,倒也有九分相似。
若是不是很亲密的人,肯定一时间无法分辨出谁是谁?
诺敏笑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