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那你想我怎么做?”
叶战国注视着茫然不知所措的唐文文。瘦了一大圈,让人瞧着都觉得怜惜的苍白憔悴的容颜,宽大的病服添了文弱。
叶战国叹气,站起身,走过去将唐文文搂在怀里:“好了,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唐文文僵硬的靠在他怀里。
“我过不去。”唐文文轻轻地低语道。
一而再,再而三,怎么过得去。
唐文文叹气,“叶战国,我不知道这段婚姻,我该怎么坚持下去了。真的不知道了。”
叶战国目光黯了黯,语气中带了恼意:“你又想提离婚?”
“你爱别的女人,我想给她们挪出位置,省得我心里不舒服,外边的那些女人心里也不舒服。”唐文文自嘲一笑,“多累啊。”
“呵。”叶战国嗤鼻一笑,眼底闪烁着被激怒的寒芒:“你可以现在就搬出去。”
他松开手,倒退两步,居高临下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娇弱的唐文文,她的脸色苍白文弱,一双眼底闪烁亮芒,怔怔地仰望着他,似有一种解脱的欢快。叶战国轻轻呼了一口浊气,眼底一片阴郁:
“要是你有地方去的话,你现在就滚,你不稀罕这段婚姻,我可以跟你离婚。”
心跳狂乱。
唐文文捂着被撕裂成数瓣疼得抽搐的胸口,浑身一片凉意,一语不发的站起身,缓缓地走出了客厅,打开了大门,反手轻轻关上大门,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脑海一片空白。
左右的分岔路口,她却身无分文。
无处可去。
唐文文仰望着天空,碧蓝如洗的苍穹,浮云朵朵,阳光明媚灿烂,大片阳光洒落,哪里都是温暖的,可她却无处可去,蝼蚁之身的她无处可滞留。
悲伤翻涌将她吞没,唐文文蹲坐在石阶上,埋头大哭了起来。
叶战国透过窗户,目光冷然的注视着那团娇瘦的身形。烟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直到他烦躁地踩灭烟蒂,在浴室里任由着冰凉的水冲刷着身体。
再出来时,蹲坐在地上无措大哭的娇弱女人,消失不见。
“唐文文吗?”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男音,在身边响起。
唐文文咬唇不语,埋头靠在臂弯里,头也不敢抬,怕让人看到哭红的双目,狼狈的面容。
“诶,穿着病号服,居然到处乱跑。”男音无奈地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头疼与焦急的郁闷。
唐文文咬唇,悲伤翻滚袭来,干涸的眼眶再度湿润。
身体忽然一轻。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搂抱在怀里,大步走下了石阶。唐文文枕到的胸膛能听到心跳沉稳有力,她悄悄地抬起一抹余光,瞥了一眼抱她的男人。
“陈寒棋?”唐文文鼻音浓重的唤了一声。
“嗯,是我。”
“怎、怎么会在我家附近呢?”唐文文愣怔,垂低眼睫,低低道,“放我下来吧,我没事的。”
陈寒棋仍旧搂抱着她,走向外边热闹的街道。
“我听说你出事了,就去医院看望你,结果你闹失踪,真让人不省心。”陈寒棋板着脸。
也就是不放心过来瞧一眼,没想到居然瞧见蹲坐在地上狼狈痛哭的可怜女人,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抱起她,所以就抱了。抱着往另外一所他熟知的医院而去。
拦了一辆车。
直接将唐文文塞进后座。
跟司机报了一串地名,陈寒棋就将目光落在唐文文的眼睛,哭得红肿,“发生什么事了?”声音沉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强迫。
就连拒绝回答的勇气都被吓跑了,唐文文低低地说道:“我的孩子没了……”
“那你男人呢?”陈寒棋寒着脸道。
司机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车厢的两人,一时被陈寒棋的话吓呆住了。原来不是夫妻?司机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放缓了车速,想让这两人多待一会,自己也多听一会八卦。
陈寒棋抬眸,余光瞥了眼司机。
抿了抿唇,最终一语不发。
依旧目光落在唐文文脸上。
唐文文摇头,家里的私事,她不愿意跟外人说。
陈寒棋也不再多问,他本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车子疾驰。
一村一村的风景掠过,长途大巴停在车站。
安小暖安小萍一身疲惫,重物都被安小萍主动揽去,沿着熟悉的路回到了家门口,安小萍脸上有些尴尬不自在,停在原地不愿意往前走。
安妈却是听到了声音,停住了跟几个邻居的闲聊,欢喜地跑向自己一双闺女,一手一个挽着两闺女的手臂,朝着家里走去。
桌上很快被安妈张罗出好饭好菜干果零食水果等,安小萍的不自在被安妈一番家长里短的叨叨声打破,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
稍晚,安爸回来,看到安小萍跟安小暖,一向严肃的脸庞洋溢出笑意:“你们肯回家就好。”
眼睛却是落在安小萍面上,安小萍心虚的低下头,避开了安爸的目光注视。
附近的邻居知道安小萍姐妹回家,拎了一些家里稀罕的食物送过来,说了好些话才离开。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安小萍感觉有人在扯她被子,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安妈弓着身体,轻轻地给她将踢开的薄被盖到身上。
天气转凉,好几个邻居家里的孩子生病。安妈这才不放心潜入没上锁的屋内。
“妈?”安小萍轻声唤道。
安妈吓了一跳,“我吵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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