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一个人痛苦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不停地撕扯自己的头发，双目通红，牙齿紧咬着，甚至有血渗出。
反射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复杂。
小猫崽子，你是答应了谁，才会这么懦弱？才会这么胆怯？
是的，在反射狐的眼中，这一切都是许落生的懦弱，都是他的胆怯。
明明别人这么狠狠地伤害了你，你却还是要为他而恳求。
明明，他一点也不会感谢你，却还是要这样做。
哎呀呀，反射狐有些困惑地用爪子挠了挠耳朵，真是搞不懂小猫崽子啊，只不过你都这样对爷说了，爷自然还是要帮你的。
他不慌不忙，沉默不语地捡起了黑炎，嘶吼挣扎着的银月就像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背景而已。
黑炎上不曾有一丝血迹，有的，只是一些小小的灰尘。刀身依旧明亮如镜，泛着森冷的银光，在那背后却又夹着炽热的火焰。
好刀啊。反射狐的眼中闪过刀身的银光，手心的温度在不断上升，微微灼伤了他的手。
“小猫崽子。”他走到许落生的身边蹲下，把刀轻轻放在了许落生的手里，却是有些心酸，这只手，恐怕真的废了。
“拿好了，”反射狐扯出一个已经是最好看的笑容，“爷可要助人为乐去了。”
许落生无奈地看着他，还是虚弱地笑了一下回应他。
反射狐点头，缓缓站起了身，朝银月走去。
此时，空荡荡的街道，回荡着银月撕心裂肺的吼叫，还有不停捶打地面而产生的碎裂声。
反射狐转头看了一眼羽族的图腾，又转过来看着面前的银月，眼神平静无波。
是，他确实吊儿郎当，而且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喜欢说着让人别扭的“哎呀呀”，喜欢自以为很牛逼地称“爷”。可是，有些事情容不得他吊儿郎当。
“对不起啊小猫崽子，”反射狐迈出步子，又挠了挠耳朵，“爷还是无法忍下这口气。”
“就算你要保护他，那也是......等爷教训他之后！”
喃喃自语已罢，他已经走到了银月的跟前，隔了只有半米不到。
银月的眼睛时而浑浊不堪，时而又清澈通透，只不过都是被血丝浸染。
“来吧，爷让你更痛苦一些。”反射狐笑着，和以往一样轻佻的笑容，却让人觉得阴森。
反射狐右手突然朝图腾的方向伸出去，然后慢慢握成了拳头。图腾也在拳头捏紧的那一瞬间消失了。
银月大汗淋漓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珠在颤抖，似乎心有余悸。
“嘿，要不要试试图腾的力量？”反射狐将右手的拳头松开，露出了一个缩小版的图腾。
只不过，是黑色。
银月睁大了眼睛，这个图腾是什么？这......还算是图腾吗？
“爷对小猫崽子说过，图腾可以掌握一个种族的一切，也就是说......”反射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银月，“爷随时可以让羽族覆灭，而且永无翻身！妖界再也不会有这个种族的存在！”
银月的灵魂在颤抖。
“可是，每一个给爷图腾的妖怪，都是爷的朋友......”反射狐蹲下来，看着微微颤抖的银月，“或者有的还是恩人。毕竟感谢他们能够相信我，能够把图腾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爷的手上。”
“所以爷不会对任何一个种族下手，”反射狐看见银月松了口气，狐眼微眯，“但是......并未说不对族人。”
银月的瞳孔在下一刻瞬间一缩，嘴巴张大，却因呼吸的一滞发不出一丝痛苦的嘶吼，只是猛咳了一口血，然后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咳咳......咳......”暗红的血液不断从嘴里咳出，嘴里充斥着腥甜的味道。
银月用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衣服，青筋暴起，嘴巴颤抖着想要呼吸，却每一次都以咳嗽终结。
反射狐的右拳再次不留余地地砸在银月的身上，然后扯住银月的头发，把他拎了起来。
那张因为极度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近在眼前，反射狐抓着他头发的手不禁使劲了一些，然后猛然把他的头往地上砸去。
“咚！”
那是头盖骨与水泥地撞击专有的声音，有些渗人。
银月的脸陷入了碎裂的水泥地中，血液不断从裂缝中涌出。他的脑袋此时也是一团浆糊，昏昏沉沉，面部全被血迹覆盖。
反射狐知道他不会死的，因为他是妖怪，妖怪的ròu_tǐ比神仙都还要强上几分。
“痛吗？那你想过爷的小猫崽子吗？”反射狐再次把他的头拎起来。
那张满是血迹的脸上此时还沾满了灰尘以及一些小小的碎石，狼狈不堪，连眼睛都只能眯起一条微微的风，嘴唇和鼻子已经看不清原型。
“是，你是妖怪，他也是妖怪，你们ròu_tǐ都很强，”反射狐深吸了一口气，牙齿不自觉紧咬，“但是，他的身体内始终流淌着一半人类的血液，他怎么比得过你？他怎么......敌得住你的全力攻击！”
反射狐愤怒地将他摔在地上，手却没有放开。
“他就没有家人，他就没有人心疼他吗！”反射狐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声音都有些嘶哑，眼中波光颤动。
“那是我的小猫崽子！我的！就算全世界都不心疼他，爷也心疼！大不了爷就是不要这个世界！谁怕谁啊！”反射狐眼中闪着熊熊的怒火，那些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他空着的左手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