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不似之前那般的急切,敲打窗纱的声音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哭泣。
陈季云提着湿拉拉的袍子往西院而去,靴子踏在湿地上吧啦吧啦的作响,偶尔风一吹过,冻的她瑟瑟发抖,步伐不由的快了起来。
“二少爷!”偶尔路过两三个下人,纷纷驻足行礼,今日的她也只是迅速点了头并未因此停下步伐,脸上肌肉紧绷,一看就是冷的受不住了。
“吱~”书房的门被她轻轻推开。
“回来了啊!”柳言兮抬头见到来人心中不由一喜,忐忑的心稳稳当当落回了原处。
陈季云很是意外自家娘子会主动与她交谈,惊讶之余难免心头欢喜,微微勾起嘴角应道:“恩,回来了。”
“快把衣服脱下,怎么湿的这般透,也不知拿伞避一下!”柳言兮说着便起身动手为陈季云脱下湿漉漉的衣衫。
“出去时是拿伞了的,雨太大被风一吹就淋到了。”陈季云很配合的伸着胳膊,湿衣衫被脱下,顿时轻松许多。
“阿欠!”陈季云捂着嘴连打了两
“我让厨娘把水提来,你洗个热水澡,莫要真染上风寒。”柳言兮说着便提伞出去了。
陈季云靠在木桶边,皱紧了眉头,她家娘子不凶的时候还是瞒好的,尤其是在床帏之中,特别温柔。现在又是这般的体贴,那自己背着她用银子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少时,柳言兮手里拿着一双干净的靴子,胳膊上搭着一件蓝衫走进书房。
“一会,厨娘就把水提来了,洗完澡把衣服换上。”柳言兮说着将靴子放在木桶边。
“娘子!”陈季云闷闷的叫了一句。
“恩?怎么了?”柳言兮见陈季云眼神躲闪,心中只觉不妙。
“娘子,我今天下午去办了一件好事,救人于水火。可要救人是要用银子的,我没有那么多银子。”陈季云背着手,十只手指在背后不停的绞在一起。
“然后呢?”柳言兮见陈季云这般模样,大概猜出几分来,不然,这人才不会在自己服软呢!
陈季云闻言低下了头,抬起右脚在地上来回磨了磨道:“我用了,用了你锦盒的银票。”
柳言兮闻言深吸一口气,良久道:“你要用银子怎么不与我说?以后要用银子去我梳妆台的小抽屉里取,锦盒里的不要再动了,那是要交给我爹娘的,是柳家的。”
“那不是你的呀?那你那么忙图什么啊?”陈季云心下慌了一片,急都要急死她了。
“我兄长不善经商,自然要我爹与我来一起打理。”柳言兮重重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拿了多少?我去给你填上。”
“我。”陈季云现在恨不得逃离此地,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娘那还有些银票,我去你们钱柜换了再填回去好不好?”陈季云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知是雨天使然还是心理作用。
“不用麻烦娘了,三四百两我还是挪的开的。”柳言兮只以为陈季云出去胡闹或者买了点什么小玩意也没有放在心上。
“碰,碰,碰!”屋外敲门声响起,“二少奶奶,洗澡水打来了。”
柳言兮闻言连忙起身开门,少时,厨娘带着丫鬟一桶一桶的往大木桶里倒着热水。
陈季云站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这下自己怕是闯大祸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这里你们不用伺候了。”柳言兮见水倒完了,厨娘和丫鬟还未离去,便开口将人打发了。
陈季云见丫鬟们走了,连忙关了门,拉着柳言兮的手道:“娘子,我,我用了好多的,你别急也别气啊!”
“难道是一千两?”这个数字是柳言兮接受的最高程度了。
陈季云闻言摇了摇头,小眼不眨一下的看着她家娘子。
柳言兮见状将手从陈季云手里抽出,在床前踱步,自我消化半天坐在床上问道:“你该不会一下午用了两千两吧,你实话与我说,你是不是不学好去了赌坊?”
“没有,我虽然爱玩,可也知道赌坊是去不得的。”陈季云连忙蹲在床前扯着自家娘子的袖子道:“我是为了救人,娘子,佛不是曰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娘子你会理解的是不?”
“救什么人要用两千两这么一大笔,就是请大夫买人参也用不完吧?”柳言兮气个不行,她娘家总共有五家铺子,这五家铺子下面会有一些小铺子,她打理的只有绸缎庄和茶叶铺,每月卢掌柜除去铺子里其他人的工钱和下次进货的成本,会送来三千两左右,她扣下自己的三成,放入锦盒的会有两千两左右,今年至今已经过了七个多月,也就是锦盒里有一万四千百两左右,她自己有六千两左右,这下,一次支出两千两,她焉能不生气。
“娘子,你别气啊!”陈季云慌了,两千两尚且气成这般,那五千八百两岂不是更糟?
“你与我说,你干什么去了?若真是救人此事就罢了,若你去了赌坊回家还来骗我,你就自己过吧!”柳言兮脸色十分不好,显然是气极了的。
“是救人,下午我在房里玩,刘卿宝和秦少东就找我来了。”陈季云说完一句便看看自家娘子的脸色。
“他们都是文人雅士,你多与他们一起自然是好事。”柳言兮因着好友张妙怡的关系,特别信任知县大人刘卿宝。
“他们说......”陈季云蹲着的姿势不知何时改成跪的,小声道:“他们说彩衣要被番邦大汉买走了,问我来要银子要为彩衣姑娘赎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