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亮的比较晚,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冰溜子一排排的挂着房檐上,冷风飕飕的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受不住寒风的袭击,在风雪中摇曳。
柳言兮在寒风击打门窗的声音中醒来,微微睁开双眸,缓了一会朝左右瞧了瞧,果然是父女俩,女儿的睡姿像陈季云像了个十足十,歪着头张着嘴,勾着右腿。柳言兮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起身抿着嘴将女儿和相公的被子拉好。
“这么小就跟你爹学着踢被子。”柳言兮宠溺的亲了亲女儿的小鼻子,“处处学你爹,将来娘该为你找婆家的事发愁了。”
小絮儿睡的香甜,吧唧吧唧嘴不搭理自家娘亲依旧沉浸在梦乡里。柳言兮见状只觉无趣,刚想转身去摆弄自家相公,想起昨晚之事,想要捏陈季云鼻子的手收了回来,慢慢躺下,看着陈季云发呆。若是往日,她早随心所欲钻进陈季云怀里捏捏鼻子去了,可现在,她绝对不能先服软。
这时,陈季云打着哈欠翻了身,柳言兮见状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良久,陈季云搓着脸坐了起来,上身越过柳言兮摸了摸女儿的小脸,俯身亲了一遍又一遍。
柳言兮躺的僵了,微微睁开一只眼往陈季云那瞄去,见自家相公一个劲亲着女儿,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快点,她一动不动的难受极了。
陈季云亲够了咧嘴直起身来,笑眯眯的弯腰要去亲女儿的娘,刚要触及脸颊停了下来,微微沉吟片刻又要去亲,临到嘴边又停了下来,如此反复数次,恨的柳言兮微微握起拳头,要亲就亲,要不亲就不亲,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啊!真是折磨人。
陈季云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亲了,拉开床帘下了床。
床帘一落下,柳言兮便睁开双眸,一双怨目满满都是对陈季云的愤怒,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要亲了。柳言兮带着一腔怒意穿衣下了床,瞪了陈季云一眼,轻哼一声出了门。
陈季云见状惊了一跳,刚才幸亏没有亲,不然也忒没有骨气了。
此刻,何尚书府,右侧厢房里已经燃起了灯。
“堂少爷,洗脸水打来了。”门外的丫鬟低声道。
“端进来吧。”何寄文穿戴整齐后打开了门,简单洗漱一下,拿起竹箫便要往外走。
“堂少爷,老太君昨日传话来,让您今日中午前去望云堂。”丫鬟见何季云往外走,连忙赶上前道。
何寄文闻言沉吟片刻问道:“你可知道为了何事?”
“奴婢不知道,只是今日中午宰相府的夫人和小姐要过府来。”丫鬟微微施礼道。
何寄文一听重重叹了一声,不用问也晓得为了何事了,竹箫在手掌心中颠了颠道:“我知道了。”说罢提着袍子一步一步出了府。
何寄文乘坐马车到茗雨巷时,茗雨巷灯盏全灭,经过一夜的灯红酒绿,眼下已经熄灯关门。
片刻之后,青楼的门开了,荷花扶着林书婉走了出来,一袭粉红的斗篷披在身上,因着行走环佩叮咚作响,倒也十分悦耳动听。
何寄文见状,连忙下了马车往前迎了几步将手中的手炉递给林书婉。
“怎地还来这般早!”林书婉接过手炉轻轻嗔了一句。
何寄文闻言但笑不语,看向荷花道:“天寒地冻,荷花姐姐快请回去吧。”
“哼,何公子赶我赶的倒紧。姐姐,真的不用我跟着去吗?”荷花说着便瞪向何寄文。
林书婉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荷花的手道:“今日又不是第一日,她若有歹心,我也不会随她去呀,你且放心,快回去吧。”
“知道了,姐姐。”荷花点了点头,看向何寄文道:“好好照看我家姐姐,不然......”
“荷花姐姐放心便是,小生一定好好照看琴书姑娘。”何寄文说罢微微鞠了一礼,随即拉开马车道:“琴书姑娘,请上车。”
林书婉瞧着何寄文的举动微微一笑,揶揄的看了眼何寄文提着裙子进了马车。
何寄文见状随即跟了上去,“何平,前往千松亭。”
“知道了。”何平闷声道,这近半个月,自家公子每日早起前来接这位琴书姑娘,到了千松亭还不准他进去,看来自家公子是铁了心了,可一个烟花女子怎么配的上自家公子,到时京城亲朋知晓,岂不是损了名声误了前程。
千松亭,顾名思义,山上有茫茫一片的松树,松树边有座四层高的亭楼,站在亭楼上往下望去,可见松海和山下的明心湖,可谓登高望远,佳景甚美。
“公子,到了。”何平说罢下了马车,自己站在一旁不再吭声,他见不得自家公子为了一位烟花女子断送一生。
何寄文闻言下了马车,亲手扶下林书婉,看了眼何平微微一叹,随即扬起笑脸看着林书婉道:“琴书姑娘,请。”
“何,何公子请。”林书婉说罢缓步进了千松亭。
何寄文见状转身看着何平道:“何平,明日不必跟我再来了。”
“公子,何平有话说。”何平看着自家公子的背影道。
何寄文闻言停了下来,沉着脸道:“讲!”
“公子,且不说公子是名门望族世家之后,何府的嫡子嫡孙,就说公子秋闱一举得中,功名在身何愁娶不到千金小姐名门女子为妻啊!为何偏偏留恋茗雨巷,迷恋烟花女子岂不是有碍公子名声,这样下去,公子的锦绣前程要被那个烟花女子断送了呀!”何平眼中稍稍有了泪水,他自幼跟随何寄文,太知道了何寄文前程无望,夫人小姐在府中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