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生沉默,以一介老朽的身份,说这些话与一个高中生,已经显得十分过分了,当然,如果单纯站在夏雨清爷爷的立场,他做到这步,也无可厚非。
“爷爷言尽于此,看你的意思似乎是听不进去,如果这样,我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过些时日,如果有机会,倒是要与你父母谈谈!”
夏长生说完,便朝着老徐的方向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目光之中透露出来的意味让老徐突然感到无比羞愧!
夏长生显然很懂得步步进逼,寥寥数语,对少年人产生的压力就层层叠加,若不是赵文杰心中对夏雨清的执着,只怕早就彻底崩溃了!
郝俊蓦然,夏长生的态度变化必然事出有因,商人的老辣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就改变一开始初衷。
以郝俊对赵文杰的观察,赵文杰需要一点点鼓励,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支持,也比他现在孤独面对要强得多!
“夏爷爷,我们都知道您说得有道理,我们的年纪谈这些感情的事的确是太早,但这并不妨碍文杰喜欢雨清啊,抛开您所说的家庭背景成分,文杰的努力您也看到了,他是真心的,而且他不是一个给不起承诺的男孩子,还有,以我对文杰的了解,他绝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影响到雨清的学业!”
郝俊突然的话语让赵文杰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夏长生则目露诧异地望着郝俊,这不像是一个高一的学生能够说出来的话语。
若是成年人,竞争对手,夏长生兴许会撩起袖子跟他好好地争论一番,但郝俊并不是,无论对错,无论输赢,都没有意义,他觉得多说无益,便冷淡道:“他配不上我们雨清!”
“有句话说得好,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虽然是老生常谈,但夏爷爷,我们未来的路很广阔,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正因为如此,我们就有无限的可能!”
“你们太年轻,经历的事情太少,说话才会那么轻巧,我不和你们多说,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至于你们怎么想,我也管不着,也没有办法强求!”
“夏爷爷既然不想和我争辩,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如果连这点锐气都没有,就枉为少年人了!”
“好一个锐气,希望你们一直能够保持这种自信!”夏长生轻笑一声,果然是年轻气盛!
“夏爷爷,我们不妨打个赌,您尽可直言,您看不上文杰什么?或者说您觉得那位苏子威同学有什么?届时让文杰向他看齐就是了!”
夏长生一愣,被这样小年岁的高中生看穿了他的用心委实让他有些羞恼,不过他对郝俊所谓的赌约却嗤之以鼻。
“一直是你在说,这位叫做赵文杰的同学却并不言语,你并不能代表他,他难道要做这个赌?”
赵文杰有些愣神,俊哥儿要让他打什么赌?
“看起来他并没有这个打算!”夏长生微微一笑。
郝俊瞪了赵文杰一眼,这个时候怎么能犯傻!
赵文杰和郝俊之间还是有几分默契的,虽然不知道所谓的赌约究竟是什么,但赵文杰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赌!”
郝俊笑了,口气依旧十分自信道:“夏爷爷,打赌其实也并不是要借此要挟您,只是我们给我们自己的一个鞭策,也请您给文杰一个机会,当然,前提是文杰也不会过分地打扰到雨清地生活和学习,这一点,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也一定会督促文杰做到!”
夏,他甚至觉得这种表态让他无法做出他想要表现出来的恶意。
这样有理有据的话真不像是一个高中生说出来的,以至于将他摆在了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若是再继续发难,倒显得他这个长辈无理取闹了。
他显然不会认为这是少年人刻意表现出来的立场,否则这样也太可怕了!
看热闹的苏子威没有想到会郝俊几句话而被殃及池鱼了,一开始还乐呵呵地看着赵文杰连连变色,直到郝俊提到了他的名字。
这他吗姓郝的跟他命里犯冲啊!
赵文杰很没有底气地和苏子威对视,苏子威见他眼中的怯懦,乐了,起身站在了夏长生身边。
有时候人的立场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鲜明地表现出来,郝俊刻意造就的局面,让赵文杰首当其冲,苏子威成了一个标杆,这也是他见赵文杰退无可退而说话的心思,他并不认为赵文杰不能够达到苏子威的高度,而且,理论上来说,苏子威其实是一无是处的,这样的一个纨绔唯一倚仗的就只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父亲而已。
而有时候有种压力,对于赵文杰这样谨小慎微的个性来说未尝就不是好事!
尽管这个时候的赵文杰,一文不名。
双方对峙的中心,赵文杰像是一片弱小的浮萍,勇敢地支撑着,随时有可能支离破碎。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演变到了这样,实在是太过迅捷。
夏长生觉得自己像吞了一个苍蝇,他注定要在面上做这个坏人。
“年轻人有信心是好事,但凡事都不能够盲目,子威虽然是你们的学长,但你们之间的差距,哎,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清的!子威,你和他们好好聊聊,不用有什么顾忌,也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夏长生很无良地选择把难题丢给了苏子威,今日他的表现已经很失长辈的身份了。
苏子威没有接到包袱的觉悟,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比显摆身世更让他得心应手的。
“这么说,夏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