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山河和赵公子相互“争辩”,互不相让,从某一个程度上,足以让郝俊清晰地判断出二人身份背景其实相差并不大,但此刻,却因为一个职位的得失,欧山河显露出来的颓然连他都轻易地能够感同身受。
这种落差,委实让他感到奇怪。
左右闲来无事,郝俊耐着性子和欧山河聊了起来。
郝俊至始至终都没怎么理会赵公子,除了把赵公子气了个七窍生烟之外,也着实是让欧山河心情好了不少。
许是觉着无趣,也觉着此刻拿郝俊也没什么办法,赵公子一番胜利者的耀武扬威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无论是在丁总,还是在城投公司的诸位领导面前,他显然比欧山河要吃得开的多,每一个人都对他笑脸相迎。
这想来也就是欧山河心中的落差产生的原因之一吧。
欧山河看着眼前全然站在他这一面的年轻人,对赵公子丝毫不假以辞色,这个时候也不禁微微有些感动。
即便是知晓郝俊这般立场坚定,偏向性十足的根本原因就是兰兰,他却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
当面得罪那姓赵的,意味着龙腾集团在城投公司面前的处境将会变得更加困难,郝俊这一番举动可能付出的代价,其实也是委实不小。
欧山河同情感动之余,却也突然觉得郝俊与他是同病相怜之人,当龙腾集团面对城投公司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有些事,并不是人力就所能够轻易去改变的。
兴许正是基于这种心态,欧山河才在郝俊的劝慰下没有立刻甩袖离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郝俊说着闲话。
有心算无心,郝俊费了一番力气才从欧山河的口中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给套了出来。
了然于心的郝俊叹了口气,心道自己这又是何苦呢!
欧山河和这个赵公子竟是走得同一个体系,都是电力系统里的,只不过欧山河是国东电网,而赵公子是京北的,原本属于正常的职位升迁调动,欧山河在沪城电力的表现也算是不错,很快掌握住了局势,也正在调动力量运作更进一步的机会,国东电网内部先期的消息对于他也是相当有利的,但就在前不久,这个姓赵的却是横插一脚,迅速从京北将人事关系调动到了华东电网,华东电网的常务副总与其私交关系甚好。
电力系统的人员变动跟政府单位其实也差不多,但也不是那么严谨,作为华东电网的常务副总,丁总对华东电网内部的人事关系变动有很大的话语权,他全力支持赵公子,其他领导干部也不会为了一些客观因素将其得罪。
由此,这一项人事变动的风向便彻底为之一变,姓赵的也算是来势汹汹,先转移人事关系,再行职位上的变动,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魄力和霸道,身后身前必然都是有所依仗的。
郝俊挠了挠脑袋,如果说姓赵的是针对欧山河的狙击,这种思量未免是高看了欧山河一眼,但这种压迫人的方式的确是让人感到非常不满,条条大路通罗马,又何必挡在别人前行的路上。
也难怪欧山河如此颓然,单枪匹马的,他在华东内部的奥援实在是相当有限,高层领导几乎没有什么关系,谁让这是欧家选择开辟的新的路子呢!本身就意味着艰难与困苦。
一时半会儿,郝俊还真想不出来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欧山河本身就对郝俊不报什么希望,不过,至少他对这个少年人的态度是满意的。
他叹了口气,当看到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地和人谈笑的林大师的时候,突然间却是眼睛一亮,为了升职的事情,近来在这方面却是有所懈怠了,难不成是这个原因,才让自己的运势如此不够顺利?
心念一动间,他就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快步朝着林大师走去,连郝俊在身后的叫唤都置若罔闻。
郝俊并没有起身,当他看到欧山河奔走的方向的时候,就有所了然,欧山河在这方面的痴迷,他并没有信心去将之扭转过来,欧家将家族运势的一部分寄托在他的身上,本身就是一种非常可笑的错误,如果没有欧家的支持,欧山河往上爬的路子将会无比艰难。
而且,这位林大师能够将褚老板从沪城市局里轻而易举地领出来,已经足够让郝俊引起警惕,有必要对其做一番细致地了解,能不讲矛盾扩大就不扩大。
当然,这位林大师要是对欧山河有所侵害,郝俊也绝不会作壁上观。
郝俊目光微冷地看着远处与欧山河谈笑甚欢的林大师,他显然希望能够与这位来自京城的世家子弟有所关联,毕竟攻克一个,就是拓展一个圈子的好处。
“你很想帮他?”
关清媚若有所思地盯着郝俊,却看不出来她这般相问的用意。
郝俊的思维依旧在欧山河的身上,下意识地回道:“也算是结个善缘!”
关清媚摇晃着手中酒杯里清澈的酒水,目光变得越发深邃起来,道:“这种事情你未必就能够插得上手,而且即便是能够,也会把另外一位往死里得罪,拦人前程,也大致上跟挡人财路差不了多少了!别人是要拼命的啊!”
郝俊这个时候才回头看向关清媚,美女姐姐的目光由深邃变得平和,随即脸上也带着几分似笑非笑,道:“你不是已经有了个叫做邱鑫的小女朋友了吗,这个兰兰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郝俊被关清媚这种眼神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对事情的关注点显然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