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子兰就像是一只快乐飞舞的蝴蝶,她是蹦跳着从车子上下来的。郝俊此刻感觉自己牵着她的手,反倒是像束缚着她的一条丝线,下意识地就在这一刻松开了。欧子兰回头,歪着脑袋,双手轻轻地甩在身后,半踮着脚尖,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着他。郝俊此刻的目光之中,除了这个轻盈的女孩之外,再无他物、他人!她冲着郝俊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嘴角张开,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白牙,隐隐能看到粉红色的牙龈。郝俊已经忘记了刚刚公交车报站的名字,只是记得这是他们上车之后的第七站。这是哪里?郝俊对京城并不太熟悉,不过,这显然其实也已经并不重要了。闷热的午后,带着一丝微风,吹过他们眼前如流水倘佯的人群,欧子兰很快就成了其中最欢快的水花。不远处,是一片红墙、绿瓦、白玉、碧湖、青石路、绿柳等许许多多要素构成的古建筑群,欧子兰穿过人群,偶尔会站在某处,停下来驻足,这时候的她,又一下子安静的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郝俊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哪怕身旁人流不断,推得他几乎七歪八倒,但他也从未离开过这个女孩太远的距离。欧子兰突然回身,重新将自己的手塞到了郝俊的手掌之中,握紧女孩的手的那一刹那,郝大叔一下子感觉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这种感觉,相信很多人能够体会。就这样,欧子兰在前,郝俊在后,没有目的地向前走着,走到哪里,看到有趣的、或是好看,亦或者是好吃的,都会停下来。古色韵味之中飘散出来的浓浓的食物香气,仿佛吹散了空气之中的燥热取而代之,欧子兰拉着郝俊在队伍最长的小吃店门前停了下来,随后,跟他们一般想法的人在他们身后也开始站定,很快人群便延伸到街头的另一端,到底了又拐了个弯转了回来。郝俊手里端着个一次性食盒,还有一个一次性的杯子,欧子兰拿着竹签,偶尔在食盒之中插一块臭豆腐,吃的啧啧啧作响。这一次女孩子换成了拽着郝俊身上t恤的一角,哪怕手上吃得油腻腻得也不轻易放手,也会偶尔不安分地多蹭几下,擦干手上地油渍。天上突然轰隆隆地响起了打雷的声音,从湖面拂过杨柳的微风突然变得张牙舞爪起来,吹动着细柳枝条,疯狂地撩拨着在它身下地人群。湖面上偶尔游过的野鸭子,也扑腾着翅膀紧贴着湖面上滑翔,不肯多耗费一丝多余的力气,落下时,它们又探出脑袋往水里面伸,似乎知晓这轰隆隆的雷雨来临之际,水下的属于它们的美餐兴许会上来透透气。“哗啦啦下雨啦……”街边并不知名的一个小酒吧里面,不知是偶然还是存心,换成了雨中即景这首歌,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间,天上聚集地乌云开始散去,雨点真的哗啦啦地从天空之中坠落,是如此地猝不及防!人群轰地散开,带着伞的则是很有优越感地从容地打开了伞,没带伞的人们则开始朝着四面八方飞奔,雨点砸在青石路上,溅起雪白地水花,顺着青石路地缝隙流淌。许多人脸上失去了笑意,低声咒骂着这该死的说变就变的天气。欧子前,雨水顺着屋檐下坠成一条线,他们面前的雨帘很快就成了雨幕。身旁一对年轻的男女,似乎在为出门不带伞的问题而彼此轻声埋怨,随后,郝俊便看到那个身高很高、长相也很帅气的男生将女孩紧紧地拥入了怀里,至此,那比雨声还要大些的争吵声就戛然而止了。他下意识地又握紧了欧子兰的手,欧子兰偏过头来看她,不小心淋到的雨水顺着她的额头滑下来,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一眨眼,它便又落了下去。酒吧里,柜台里,抱着双臂,穿着无袖t恤,露出健壮的古胴色手臂肌肉的老板模样的大叔又作怪似地将音乐又放大了几分。“感觉天色不好,最好把雨伞带好,不要等雨来了,见你又多又跑,哈哈……”身边的年轻男女相视一眼,无声而笑。雷阵雨说去就去,太阳很快就又重新占据了天空,洒落在被雨水冲刷过的青石路上,有熠熠光辉在闪耀。雨中即景也一曲唱罢,换做了罗大佑的恋曲。“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空啦啦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又布满了人,欧子兰拉着郝俊重新踏上了青石路。雨后的空气之中散发着一股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轻拂在脸庞上的微风还带着一丝丝的水汽,杨柳枝条上的水滴,让它看起来是这样的青翠娇嫩。穿过悠长的街道,仿佛走过了时光和岁月,手拉着手的少男和少女,就像是从诗中走出来的一样,静默的古老和活跃的青春,像是撞击在一起的宣纸和水墨,喷薄出一副别样的诗情画意。他们没有成为画中或者诗中的主角,却悠然地比那在碧湖之上畅游地野鸭子还要欢快洒脱,彼此之间地手不是束缚,而是一起地见证,一起地追寻,一起地助力。热闹地街道渐渐远去,林荫和白玉成了眼前色彩之中地主旋律,一条延伸到碧湖中央地木质栈桥出现在他们眼前,栈桥边上地木桩上,站着几只正在梳理羽毛地白色小鸟,看到二人,撇着尖尖地喙呆了呆,随后继续张开翅膀,撩动着羽毛,等到二人靠近,便扬起翅膀,就着碧湖面划出一个下坠地弧线,又迅速地向上高高升起,排成一队。靠着栈桥处,有两个戴着鸭舌帽地老者拿着个小板凳坐着,正在垂钓,雨后依旧有鱼儿在不远处地湖面上露出头来吐个泡泡,但是老人家地鱼钩却始终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时不时路过地行人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