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纲喝道:“住嘴!人争风吃醋导致械斗,将一名客人砍死,此事证据确凿,板上钉钉,你还想狡辩?”斜眼望了望唐大鹏,得意地笑道:“燕世雄,提醒你一句,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找个好主人,别再找那些软不拉叽不顶事,还总是自以为了不起的人当主子,弄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纪纲的讥讽,唐大鹏充耳不闻,他正紧张地思考着怎么办。
现在情况很棘手,这纪纲栽赃陷害还真不是一般的,那些老鸨、龟公们在他的淫威下,谁敢说个不字,当然乖乖按照他的说法陈述,至于那些所谓目睹客人,说不定就是纪纲安排的人。单纯从证据角度来看,这案子有多名目击证人证明,又有燕世雄的绣春刀插在死者尸体上,这样的证据,就算拿到现在,也还算得上比较充分的了。明成祖要据此定案,将燕世雄问罪廷杖,还是说得过去的。
这纪纲整人的手段还真不简单,难怪深得明成祖的赏识,明成租需要打压某人,纪纲就能将所有证据收集齐全,撇开证据来源和可信度不谈,至少表面上让人说不出话来,靠纪纲收集的这些证据,明成祖才能名正言顺株杀了一批异己,巩固了他篡夺而来的政权。
也正是因为有了明成祖的这种信任,就更难以推翻明成祖根据纪纲收罗的证据认定的这件案子。
不过,尽管是皇上钦定的案件,唐大鹏还是决定一定要想方设法重查此案。撇开自己与苗王燕云天的忘年友谊和燕璐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谈,就事论事,燕世雄也是因自己才被冤枉的,如果自己不能保得了他,那还真应了纪纲那句话,也会让手下人寒心的。因此,唐大鹏决定,硬顶着也要重查此案。
唐大鹏正要开口,明成祖却先说话了,话语十分的冰冷:“唐爱卿,你为何要鼓动公主带兵包围北镇抚司,并企图劫持诏狱?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这句话说得非常重了,如果换成以前,明成祖早就暴跳如雷,吩咐将唐大鹏拿下治罪了。现在他能这么询问,那是前面已经有了纪纲诬陷唐大鹏的事情,明成祖虽然对纪纲还是十分的信任,但涉及到唐大鹏的事情,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疑虑,而且,明成祖一直希望唐大鹏能成长为制衡纪纲权力的力量。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毁了唐大鹏这步重要的棋子。
燕璐急声说道:“不是的!父皇,不是侯爷鼓动我去的,我们也没打算劫持诏狱!我们只是去找纪纲问他为什么要抓我哥,可他死活不肯出来见我……”
明成祖摆了摆手说的哦啊:“璐儿,你先别说话,父皇知道你天性善良,一定是受人挑拨!”转过头去,目光炯炯,盯着唐大鹏。
既然皇上不让她说话,燕璐自然不敢再说,只是紧紧搂着他哥,生怕纪纲的锦衣卫将燕世雄抓走。
唐大鹏躬身说道:“微臣一向以维护王法为己任,秉公办案,岂敢知法犯法。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皇上刚才的说法因何而来?”
“纪爱卿说,你带护卫队冲进北镇抚司,叫嚷要将诏狱翻个底朝天。纪爱卿许多手下都听到了,可有此事?”
唐大鹏很是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冲动说了这句话,被纪纲抓到了痛脚,这可怎么办?脑筋一转,想起来李洁说的话,以小人手段对付小人,立即有了主意。
唐大鹏愤愤道:“这……这简直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微臣绝对没有说过这句话!”
纪纲指着唐大鹏叫道:“嘿!你……你……”他没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唐大鹏也会抵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怎么了?”唐大鹏冷笑一声,盯着纪纲问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将诏狱翻个底朝天了?”
“我……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还有我的手下那么多耳朵也都听到了!”纪纲涨红着脸吼道。
“你血口喷人!我没说过!我的手下那么多耳朵也没听到!再说了。我大小也是副指挥使,我要进诏狱,那也是我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如何谈得上劫持?如果诏狱被劫,我做为副指挥使,也是罪责难逃。别人要劫狱我只会阻止,怎的反倒自己劫持呢?这都是你纪纲血口喷人!你这老贼一天不诬陷老子,你就不舒服吗?”唐大鹏跳脚跳手叫骂道,一副委屈之极的模样。
唐大鹏之所以敢于抵赖,是因为当时在北镇抚司衙门大堂里,只有纪纲的人和自己的人,都是一对一的证词,并没有其他无关证人在场。所以,只要抵死不认。一口咬定是纪纲诬陷的,就难以认定,再说了,纪纲前面曾经有过对唐大鹏的诬陷行为,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前面说的谎话被抓到了,后面说的真话也会让人怀疑。
果然,明成祖疑惑地望着纪纲,纪纲更是委屈,气得满脸通红,吼道:“姓唐的……你……你他娘的明明……”
李公公冷声叫道:“纪大人!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纪纲一凛,急忙躬身不敢再言语。
唐大鹏兀自气呼呼盯着纪纲,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一时之间,房里安静了下来。
半晌,明成祖才盯着唐大鹏道:“唐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皇上。”唐大鹏听明成祖让自己说话,心中一宽:“微臣奉圣命执掌南镇抚司,纠察锦衣卫法纪是微臣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就算燕世雄违法杀伤人命,也应当由微臣查处,可纪纲竟然擅自越权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