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鹏听完心中一凛,这晏师爷不愧是久经官场的人,对其中的利害关系十分了解,经他这一说,连雷芸儿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主意不太高明了,吐了吐舌头,对晏师爷说道:“喂,你就别绕弯子了,该怎么办你直说吧。”
晏师爷笑了笑,说道:“先用缓兵之计,暂时不审讯米员外,命罗千户派锦衣卫将他软禁在千户所,严加看守。同时,从外围继续查,查清楚那个斜眼中年人是否与米员外有关系,是否与建文余党有关,如果有,那就最好,大人就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了。”
“不管是否有关系,大人都要将米员外、许布政使、谭知府三人的案子写成密报,通过湖广锦衣卫八百里加急报给纪纲指挥使大人,由他报请皇上定夺,大人静等消息,奉旨办事,那就万无一失了。”
“高!实在是高!”唐大鹏哈哈大笑,学着《地道战》伪军官的样子,翘拇指赞道。
虽然这个方法自己也能想到,可是?没有晏师爷的分析,自己可不敢轻易拿主意。心想,以后有这两个师爷帮忙出主意,在将来的政治斗争中,就不会再犯一些低级错误了。
雷芸儿也笑道:“你这个狗头军师还真有两下字,难怪我爹老夸你聪明能干,依为臂膀呢。”
“多谢大人夸奖,多谢小姐谬赞,鄙人愧不敢当。”晏师爷连忙拱手。
唐大鹏回到大堂,当中一坐,笑嘻嘻说道:“哈哈,米员外,请起来吧。”
米员外得意洋洋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下摆的灰尘。唐大鹏说道:“虽然你与定国公有如此渊源,不过,这件案子牵扯太大,本官却不能坐视不理。”
转头对罗千户说道:“罗大人,麻烦你指派一个副千户,带锦衣卫将米员外带出去……”
“大人不必客气,米某人自己回去就行了。”米员外心得意地笑道,看来这青年官员还是知道厉害的,不敢动自己。
唐大鹏冷笑着说道:“呵呵,米员外,你误会了。这件案子还没查清楚之前,我们只能将你软禁起来,你放心,锦衣卫会负责你的安全的。”转头对罗千户说:“请你派个副千户带锦衣卫将米员外押回千户所软禁,严加看守,不得有任何差错。”
米员外这才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了,看来,这青年锦衣卫不简单。
罗千户起身拱手答应,面露钦佩之色,表情更是敬畏,出门叫了一个副千户,带着锦衣卫将米员外带了下去。
唐大鹏派人查问了搜寻那斜眼中年人的情况,得知虽然发现了几个斜眼的人,但经过镖师们的辨认,都排除了。
唐大鹏吩咐将谭知府带上来,谭知府眼见唐大鹏连布政使都抓了,把湖广地方所有政要都震慑得像落水的鹌鹑似的,知道了厉害,精神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上到昔日自己审案的公堂上,没等两边锦衣卫恐吓,自己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唐大鹏惊堂一拍,喝道:“你与许政使、米员外三人官私勾结,侵吞赈灾公粮,引发民愤,几乎酿成暴乱,你可知道后果吗?”
谭知府吓得浑身发抖,但他双手被绑。虽然不好磕头,却也还是努力的将头弯下去,连称饶命,动作太大,差点翻倒。
唐大鹏又说道:“你受贿了二万两的白银,你可知道太祖皇上和当今皇上是如何对付贪官的吗?”
谭知府当然知道,想起剥皮实草,吓得三魂七魄产不多都散光了,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个劲挣扎着磕头的份。
唐大鹏知道审讯犯人红脸白脸都要唱,现在把他已经吓成了这个样子,该唱红脸了,这样效果会更好。当下吩咐将谭知府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谭知府不知道唐大鹏要干什么?绳子解开后,傻愣愣跌坐在那里,都快成精神病了。
唐大鹏语气放缓,说道:“谭知府,你前面的态度很好,供出了布政使和米员外这两个蛀虫,为这起案子的侦破立了功,本官一定会在奏折里将你立功赎罪的表现写明的。”
听了这话,谭知府的三魂七魄终于跑回了一小点,就这一小点,也足够让他明白了唐大鹏在说什么?顿时激动得眼泪哗啦啦往外涌,老大不小的人竟然匍匐在地,呜呜哭了起来,随即又连连磕头咚咚作响,喊道:“唐大人对谭某恩同再造,谭某没齿难忘。”
唐大鹏又说道:“不过,本官希望谭大人能够继续检举揭发,继续立功,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啊!”
谭知府磕着头呜咽着道:“是,谭某明白,谭某一定将自己知道的全都供述出来,决不敢隐瞒一星半点。”
“好,你就先将你们如何勾结私吞赈灾粮的经过如实交代出来……”
“是。”谭知府又磕了一个头,这才交代道:“去年湖广武昌府方圆几百里闹蝗灾,许布政使向朝廷请求放粮赈灾,得到皇上恩准。过年的时候,米员外将许布政使和我请到他家,那天没有别人,米员外就说了一个计划,让我们将朝廷赈灾的粮食全部转给他,他给我们两人一共五万白银的好处,我当时吓坏了。”
说到这里,谭知府想了想,咬咬牙,磕头供述道:“我全坦白,以往赈灾,都是布政司请求朝廷赈灾,而具体的赈灾事宜都是知府衙门具体负责,许布政使和我也不是没吞过赈灾粮,可十成中吞过一两成就不得了了,大部分还是要放粮赈灾的,不然的话,饥民一旦闹事,什么都完了。”
唐大鹏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