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南璟迷迷糊糊中醒来,除了身体一处隐隐作痛外,倒也觉得没什么不舒服。望着陌生的竹屋,南璟努力地回想着晕倒之前的事:痛得意识模糊的时候,一辆马车停了下来,那人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八方阁的阁主。
是他救了自己吗?可他为何要救她,试想自己以前也从未认识过这个人。
她从榻上坐起来,想走出门外看一看,刚推开门,便听到隔壁也传来推门的声音,转头往左边看去,而此时隔壁的祁子燚也正好推门而出,应声而望,两人目光交汇,表面不动声色,两人视线外的景物皆覆上了一层冰霜。
眼前的他,脸色惨白,一头黑发散乱地披在肩上,不知他遭遇了什么?自己走得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望着祁子燚,南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是神一般地巧,又碰见了,为什么碰见的时候总是在这种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好像上天每次安排他来看自己笑话似的。
她犹豫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毕竟是相识多年、但并不熟络的朋友,奈何她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
兴许是站得有些久了,祁子燚止不住地干咳起来,带动整个身体摇晃了几下,向一边跌去,南璟见势,跑过去扶住他往下掉的身子,透过他敞开的衣服,看到胸口深长的刀伤。
“你.....出什么事了?”
祁子燚近距离凝视着她,冷冷道:“没事!”
南璟有些后悔了,自己干嘛多手多脚,他肯定要么说“没事”,“不必”,要么用眼神秒杀你,不说话,算了,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还是把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扶进屋子里。
这时,重鸾走过来,扶起南璟,面露喜色道:“璟姑娘,你终于醒了!”随即看了一眼祁子燚,想起那日他也在,神色突然有些落寞。
这时兮夜也赶过来,欣喜地看着祁子燚,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像云开雾散的湛蓝天空,大喊着:“彩儿,有粥吗?,快去拿些粥来!”
不一会儿,彩儿端了一锅粥来,几个人聚在一起,欢快地喝了起来。
“彩儿,你做的粥可真好吃!”兮夜大快朵颐着。
“那是子燚哥哥好了,子燚哥哥昏迷那几天,你就算吃山珍海味,也是食之无味呢!”彩儿眯着眼睛笑道,转而又说道:“子燚哥哥,你和这位漂亮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其余三人放慢正在进行的动作,齐刷刷地望向祁子燚。只见他未抬头,表情略微一凝,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半晌后,才缓缓说道:“只是认识。”语气平平,并没有满足彩儿好奇的心理。
南璟也纳了闷了,只要两人在一起,就会有人奇怪地问他俩是什么关系,难道自己和他看上去像有什么关系是的吗?
重鸾在彩儿说完后,就一直观察着南璟的表情,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心中不禁窃喜。
“子燚哥哥,等下我帮你换药!”彩儿最先吃完,拖着腮帮子。
南璟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祁子燚,只见他点了点头,她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又要说什么“不必”之类的话。
这时重鸾道:“璟姑娘。”
“嗯?”南璟抬头,看向重鸾。
“身体安否?”
“嗯,尚且舒适。”
“那就好。”
吃完几人各自回了屋,彩儿替祁子燚上完药后,兮夜见只剩他和世子二人,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看了几回祁子燚又低下头去。
祁子燚见此,道:“何事?”
“世子,你是怎么发现那不是真正西秦公主的队伍的?”
“我见他们来时,并未像长途跋涉之壮,反而脚步轻盈,走得轻巧。”祁子燚淡漠的语气让兮夜听上去感觉他对此并未在意。
祁子燚内心还是承认他有些大意了,他本以为掉落悬崖后,他们不日便会离开,没想到的是他们盘踞三日后方才离开,而且那女子的狠厉也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有点相信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了。不过掉落之际,他便率先将腰带系于剑上,以保存体力。“那么究竟是谁要杀你呢?”兮夜不解地问。
祁子燚沉思,那批杀手是要置他于死地。这次出行是祁璋的旨意,早前便有怀疑,此次遭刺之后,这种怀疑更甚,但是他依旧不确定这些杀手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叔叔祁璋派来的。
看着祁子燚的神色,兮夜明白他心中定有所疑,只是还未确定,也不再询问。
祁子燚眸子里的冷光有些缓和,他缓缓坐下道:“兮夜。”
这还是他为数不多地唤他名字,兮夜微微一愣道:“是,世子。”
“该还的也已经还了,你也不再欠我什么,以后不必再跟着我了。”兮夜听到此话,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但算了算日子,五年之期确实已到,当初死皮赖脸地求了师父许久才让他答应出谷游历五年,想不到时间过得如此快。
这时,白发老人走了进来,听到此话,也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兮夜啊,以后你就乖乖留在谷中悬壶济世,不要再去过刀尖舔血的生活了。”
白发老人见兮夜低头没有说话,又说道:“我已经老了,时日也不会很多了,要是我走了,彩儿该怎么办,她的眼睛又看不见,谁来照顾她。”
看着垂垂老矣的师父,五年没见,此时细看之下他如同一棵正在干枯的树木,粗糙皱起的皮肤,看的到底的岁月,兮夜心中有些不忍,“师父,您这么健硕,不会有事的,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