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嫁了人,她才能彻底放弃。即便是那任三公子娶了严家小姐,她若是不善罢甘休,两个人私下来往,到时候还是会白白连累了穆家的名声,损了姐妹们的清誉。不仅要嫁,还要赶在任三公子成婚前出嫁。”
穆春见书娟说的斩钉截铁,暗想这条路定然是她回家之前,面见周氏之前就想好了的,怕是一路都在苦苦思索。
如今穆秋的年纪不算小了,定下来明年出嫁也是来得及。
只是穆夏还在前面,怕是不好逾越过了姐姐先去。
刚想到这里,周氏就说道:“穆夏还没订婚呢……”
“事急从权。”书娟说道:“大小姐订婚了,长姐在前,后面的几个妹妹没有必要严格遵守谁先谁后了。若是再把三小姐留在家里,我怕以后的祸事不止一桩。”
她看了一眼穆春,对周氏说道:“今日我们过去,发觉严家姐姐也在那里,竟然撺掇他二人呢。”
严家姐姐?周氏愣了一愣,开始没想起来,随后才明白她指的是严氏。
严氏这个人,眼睛里早就只有钱了,若是真的纵容穆秋和任子力私通,怕是能将穆老太爷气死。
如此,周氏便道:“那你先相看着,顺带写信给二叔说一声。”
书娟点头答应了,又责令任何人不许给穆秋传消息,只能先关在祠堂。
周氏回屋里,瞧了一眼穆春,摇摇头说道:“你早该告诉我的。”
穆春没有说话,也不想讲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在周氏眼里的穆秋,和在她眼里的穆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周氏眼里的穆秋,无非是一个有点心思的小女孩,做出这样的事情,最多就是糊涂,周氏即便是知道了,也只会袖手旁观,封锁消息,勒令穆文平好好管教而已。
可在穆春眼里的穆秋,却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不能逼,逼急了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到时候白白连累家里人和穆家,名声毁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跟周氏说什么呢,说了她也不会信,还会因为穆秋失了亲生母亲,父亲又远离家门而感到可怜,意图将她带上正路。
这样心眼长歪了女孩子,是走不上正路的了。
因此,今日她才故意带着书娟去撞破穆秋的事情,以书娟利落的个性,果然就提出要将穆秋尽快嫁人。
“女儿不敢。”心里千万个念头,面对周氏的责问,穆春也只能轻描淡写这么一句。
“好了,敢不敢的也已经成定局。”周氏感慨一句:“如今就看给穆秋相看什么样的人家了。”
不过三天,书娟就给穆秋说定了婚事,是阳岐城比穆凌云迟一届的举子,年不过十八,日后前途无量。
她去祠堂跟穆秋说了,引来穆秋破口大骂。
为了这桩婚事,许久不露面的穆文平也回来阳岐城,跟书娟说了一个下午,最终还是拍板,知道这是一门好亲事,也是最适合穆秋的亲事。
晚上,让所有人惊讶,却又觉得意料之中的是,穆文平安置在了书娟屋里。
翌日起来时,书娟整个人容光焕发,似乎一夜之间从农女变成了贵妇,真正的脱胎换骨。
穆秋大哭大闹也没有用,穆文平这次是下了狠心的,她与人私通,这是大罪,索性将她关在屋里,勒令直到成婚之日在能放出来。
婚期便定在穆春成婚后两个月,十一月份。
这桩消息穆家并未遮瞒,反而大大方方的公布出去,就是要让任子力知道,别再纠缠,穆家是下了狠心了。
严氏知道后,痛骂了书娟一场,她挎着小包袱,去敲了严家的门。
曹氏正跟女儿严云姝聊天呢,说道:“你的陪嫁自有你大伯负责,他手里头漏一点,就够你在那边吃香喝辣的,到时候挺起腰杆,看谁还能瞧不起你。”
严云姝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忧:“伯爵府自然是好,只是,那个任三少爷开始跟苏锦华订婚,又跟大姐订婚,如今轮到我,我怕……我怕他对我不好。”
曹氏听了便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劝道:“好孩子,你还不懂,什么好男人体贴温柔的男人,等过日子过几年了都是一样。哪里不去拈花惹草?哪里不去眠花宿柳?这样的勋贵人家,家里的通房丫头怕是都排成一排抢着上位呢,只要你是正室,该有的体面自然是有的,你只要捂住了不放手,谁能把你怎么样?”
严云姝心有不甘,却到底也是向往伯爵家少夫人的地位和尊贵的,她嗯了一声,又问道:“大姐姐如今有消息没有?她为何死活不愿意嫁?”
“女人逃婚,能有什么?那任家三少爷又不是凶神恶鬼,无非是有心上人了。只是这丫头瞒的严实,我去问过你大伯母,居然连你大伯母也没有猜到半分,如今只知道她往京城去了……”曹氏感慨:“瞧着你大姐机灵厉害的,没想到也是个痴情的,冲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严云姝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严云丽在这方面的确是十二个心眼都比不上,居然没有走漏一丝一点风声。
母女两个说话之间,外间门房婆子来传话,说严氏回来了。
曹氏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却又瞬间变换了脸色,对严氏说道:“让她进来。”
严云姝诧异道:“这位姑母来就没有好事,怎么母亲……”
“你先回屋里去。”曹氏说完这句,又忽然改口:“你还是就在这里听着吧,横竖你要嫁人了,多学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