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的老妪死了,但并不是陈平所杀,而是众士族子弟杀的。
他们非常凶狠,将老妪的四肢砍了下来,然后喷怒的蹂躏。
陈平目睹了老妪之死的整个过程。
这些胆小如鼠,只知奔逃的士族子弟,对待所谓的贫民,就像屠夫对待猪狗一样。
老妪临死前的话,至今回荡在陈平脑中。
“你像我死去的孙子,只不过你比他壮,比他高,在糜家的一次打猎中,他被当成了猎物,让这些士族子弟射死了。”
我陈平,为什么要救这些畜牲。
看着这些斯文败类,只知玩乐的士族子弟,陈平脑中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但是很快,陈平将这个想法埋在了心里。
因为陈平知道,他的这个想法,是致命的。因为从汉末开始,一直到唐末,都是士族的天下。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从中走出了无数的人才。现在的陈平,是无法击败它们的。
老妪的头颅被完好的保存着,因为她死的时候,双眼是睁开的。
古人辟邪,不敢毁了这睁眼头颅。由此可见,老妪有着大冤屈,她死不瞑目。
陈平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掌,将老妪的双眼闭合。
这个年代,死不瞑目的人太多,老妪是一个,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陈平,是另外一个。
风波暂停,陈平的那张脸,又变得淡然起来。然后默默立于陶谦身后,等待着他的命令。
“好。陈平,果然是勇武之人,连杀四人,真乃猛士也。”
陶谦再一次夸赞起陈平,众人也一起夸赞着陈平。
陈平连忙躬身感谢,然后对着陶谦道。
“刺史大人,如今有何安排,这mí_hún之水,让吾等损失惨重矣。”
陶谦听陈平之言,亦看着昏迷不醒的众人,脸上一片凝重之色。
这时一道惶恐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却是那糜别驾糜竺,领着三名护院家奴,向陶谦奔来。
“刺史大人,大事不好,内府的九成人,俱喝了毒水,昏迷不醒矣。如今内严可战之力,只剩下三人。”
而同一时间,女墙上的陈登也顺着阶梯而下,带着两名护院家奴,浑身是血的赶了过来。很显然,那城墙之上,亦有家贼谋反,陈登定是经历了一场血战。
陈平快步上前,连忙护住陈登,询问伤势,这让陈登感动异常。看着没有受到伤害的陈登,陈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如果陈登死去,那么陈平则有大罪过,因为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家主陈登。家主死,随从亡,这是一道历代不变的规则。
“刺史大人,外严以无兵抵挡,只剩两名家奴也。那毒水甚是厉害,饮者昏迷不醒,任人摆布。现在的黄巾,正跨过护城河,准备拔吊桥,破城门,然后直入内府,将吾等一网打尽尔。
陈登的话让众人皆惧也。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啊。待那黄巾破了城门,你我皆亡矣。”
“我们以无兵也,所有的可战家奴,加在一起,不过十人尔。如何抵挡拥有环刀强弩的黄巾,那可是整整一百五十余黄巾。”
众人乱成一团,开始陷入绝望之中。他们之前对老妪的凶狠,变得荡然无存。
“勿要喧哗,凡慌乱者,斩。”
陶谦大喊,当斩字说出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陶谦看着平静下来的众人,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徐州除了陈登与陈平,经商之糜竺外,俱是庸碌无才之辈,这些懦弱的士族子弟,真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陶谦看向陈登,道。
“事到如今,元龙还有决策乎。”
陈登看着昏迷不醒的大多数人,又看着惊慌恐惧的众宾客,无奈的摇了摇头。
“下官无策尔。吾等杀了黄巾同党,想必那太平道之黄巾,必不会放过吾等,现今之况,只有拼死一搏,才能取得一线生机。”
陶谦沉思了好一会儿,好像下定决心。站起身来,抽出腰间佩剑,大声道。
“吾等已到生死存亡之时,任何人,皆应披甲执兵,奋勇杀敌。凡家族子弟,杀贼皆赏,杀一贼,俸禄提一石,良田阔一亩,杀十贼,俸禄提十石,良田阔十亩。只要徐州黄巾仍在,老夫之令永不撤销。”
“吼。”
陶谦这一道杀贼赏令,燃起了众士族子弟的血性。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家族子弟虽贪生怕死,但从小接受家族式教育,为了振兴家族,他们可以赌上一把。
杀贼赏令让己方士气大增,可战之力从十余人又回到了五十人。但这五十人发挥出的战斗力,却大打则扣。
陈登提出的外严,内严,居中之策,再也无法施行。
陈平看着这一切,不禁摇了摇头,靠这些士族子弟抵挡黄巾,会溃败的更加迅捷。
必须想出一个破敌之计,否则黄巾攻破城门,看到老妪的惨死,定会屠杀所有人。
但陈平怎么想,却是想不出来。
一声马鸣打断了陈平的思考。
陈平放眼望去,整个内府的中央地带,是大量倒下的昏迷人群,还有无人驾驭的马匹,而他们的唯一屏障,就是那狭窄的城门。
看着这些战马,一个念头从陈平的脑中划过,经过一番仔细思考,陈平觉得,他想到的破敌之计,十分可行,起码有九成的把握战胜敌人。
陈平当即将想到的破敌之计,与陈登分说。
之所以不直接向陶谦说,一是为了低调,二是衬托陈登。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