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将军,斗舰吃水太深,不能立刻调转船头。”
“所需几时。”
陈平满脸焦急,问着掌舵的水兵,
“报告将军,现今逆风,要想调转船头,再攻击敌寇,需要一刻钟。”
闻此报告,陈平满脸怒容,气得咬牙切齿。
一刻钟,一刻钟的时间,足以打完一场仗,何来支援之谈。
陈平双拳紧握,双目通红,对着一干水兵大吼道。
“所有重物全部扔掉,减轻斗舰的吃水深度。”
“尔等全力划船,用最短时间调转船头,攻击巢湖水寇。”
随着命令发出,各种物资,全部被扔入湖中。
“砰,砰,砰。”
落水声不绝于耳,溅起的水花高低不平,扔,全部扔掉,只为了那该死的吃水线。
对于陈平来说,能及时支援,任何损失皆可付出。
陈平只认准一点,兵贵神速。
快,只要快。
在陈平眼中,水战亦要向陆战那般,灵活多变,快速迅捷。
陈平在慌乱指挥,而水寇则有条不稳,施行各种防御,攻击之法。
“嗖,嗖,嗖。”
箭矢脱离箭弦,形成阵阵箭雨,对着冲来的水寇倾泻而去。
“众兄弟听令,跳船。”
一声大吼传来,紧接着,应喝声此起彼伏。
“跳船,跳船。”
一干水寇纷纷跳入水中,并躲与木舟之下,用舟体遮挡箭矢攻击。
“叮,叮,叮。”
箭矢射入舟中,水中。叮呤之声不绝于耳,犹如雨打芭蕉。
舟身被箭矢插满,水面泛出点点涟绮,直至最后,被湖水吞噬。
“噗,噗,噗。”
“呼吸。”
一颗颗头颅从水中钻出,然后发出放肆般的嘲笑。
“射,向水中射箭,射死这些水寇。”
军令再次下达,箭雨再次袭来,巢湖水寇按部就班,潜入水中,用潜水阻隔箭矢。
水能载物,亦能藏物。水能融,亦能消。箭矢的力道冲入水中,被化为无形。
几轮箭雨过后,被射死的水寇寥寥。
湖水,就像一面大盾,为水寇阻挡着致命箭矢,潜水,让水寇拥有了绝佳防御。
“兄弟们听令,控制木舟尾部,将其推至敌方战船,包围合肥水军。”
大吼声再次传来,应和声再起,回荡在湖面之上。
众水寇纷纷抓住船尾,抖动双脚,推着木舟前进。
双脚拍水,击出朵朵水花,一瞬间,征战的湖面上,似开水沸腾。
陈平站在斗舰之上,看着发生的一切,满脸动容。
此情此景,巢湖水寇,如那捕鱼的江鸭,拍打湖水,接近猎物,欲要围而食之。
陈平观察着战场形势,没有下达突围之令。
战船各自突围,在陈平看来,实乃分散兵力。
厮杀在即,分兵,乃兵之大忌也。
还不如合而为一,与众水寇进行白刃战。依装备之利,斩杀贼寇。待后方船队拖住水寇,陈平的斗舰亦会火速支援。
到了那时,斗舰定像蛟龙一般,横行在江湖之上,碾碎小舟,一举击溃巢湖水寇。
陈平的想法很好,但只过了盏茶时间,陈平就后悔起来。
陈平发现,他又错了。
顺着陈平的目光,且看那征战湖面。
水寇小舟约二百余艘,每船水寇十余人,有拿刀叉者,有拿锤钎者。
刀叉水寇嘴咬战刀,鱼叉,推着木舟,欲要包围后方船队,与水军白刃战。
锤钎水寇则潜入水底,欲要用手中的锤与钎,凿沉战船。
水寇的水上攻击,水下沉船之法,让陈平大骇。
陈平已经意识到,如被水寇凿沉战船,那水军将没有任何优势。
水军装备精良,有铠甲,有刀盾,有矛戟,有箭弩。陆战能攻能守,能远能近。
但要是失去船,在水中作战,水军将失去灵活性。
原由是,水中不如陆地。全副武装的水军进行水战,身上的装备会成为阻碍。
这些装备,不能起到增幅作用,反而大幅度削减战斗力。
失去战船,犹如失去了胜利的阵地,陈平的水军,定会被水寇压制。
想通之后,陈平很想再次下令,让战船突围,避免水寇破坏战船。
然陈平惊恐发现,由于他的错误指挥,耽误了突围时间。现今想突围,已经突不出去。
陈平终于意识到,用陆战的方式进行水战,完全行不通。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陈平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希望,希望艨艟,冒突的船底,能多坚持一些时间。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巢湖水寇水性俱佳,犹如浪里白条,接近战船之后,开始发起猛烈攻击。
“不好了,走水了,船底走水了。”
一名水军发现船底漏水,立刻大喊,一时间,惊慌传染给所有人。
“全军听令,勿要恐慌,抵抗敌军。慌乱者,斩。”
战船的领将在大声呼喊,维持着水军士气,然最后的‘斩’字刚刚说出,就浑身抽搐,瘫倒在战船的甲板上。
却见其脖颈之间,被一枚鱼叉深深的插入。
“哗啦啦。”
“嗖,嗖,嗖。”
先是水花的流动声,然后是破空之声。
一枚枚鱼叉从湖面下窜出,发出阵阵死亡之音,飞向船上的水军。
鱼叉反着光芒,击中弓手腹部,弓手看着水面,想拉弓射箭,但终究没有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