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心甘情愿,我的心里甚至有些窃喜,我喜欢这个男人,却不会想着去拥有,也许这一生也只有这一次拥抱的机会。
我用温柔的身体安抚他深不见底的伤痕,任由他发泄,窗外的月光照在他光洁的后背上,像一个怀旧而忧伤的剪影。
由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未曾睁开看我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闷闷地喘着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们的身体合二为一,但我却感觉他离我很远很远。。。
那一夜很长,我趁他熟睡的时候,穿上衣服连澡都没洗就离开了。
这个场面,让我不有自主地想起了阿峰,原来,性格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遇到喜欢的人,我还是那个感性的胆小的潘红梅,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第二天,周鹏打电话来说昨天喝多了,我说没关系,他问我过年要不要回老家,我说准备回去,他问了我回去的时间,说要帮我买机票。
我说不习惯坐飞机,做火车就好,其实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真实的名字。
他问了大致的时间,挂了电话,我握着电话贴在胸口,心跳得很厉害。
当天晚上,他把车开到我的楼下,我接到电话赶忙穿着睡衣跑下楼去。
他从窗子里把票给我,我没敢看他的眼睛,冷空气趁机将我裹在怀里,身上没有一处热乎的地方。
“快回去吧,外面冷。”他温热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抬头催促我回去。
“谢谢,那我走了。”拿着车票,我对他摆了摆手,他点了点头对我说:“一路顺风。”
豆豆要送我去车站,我说不要,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说,这个时候车站人肯定多的不敢想象,提醒我一定看好自己的东西,注意小偷。
我指了指脚边的小箱子说:“一箱子衣服,爱偷就偷吧。”
每个月我都会打两千块钱回家,我妈说了好多次让我自己留着花,我说现在涨了工资,自己的钱足够用了。
包里留了三千块钱,准备过年走亲戚时给孩子们发发压岁钱,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那几条被我“加工”过的**,现在已经不知被我扔到哪里去了。
火车站果然跟豆豆说的一样,人头密集,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
人人手里都提着很多东西,像是在外辛劳许久之后要回家给个交代。
跟他们比起来,我显得轻松多了,拉着箱子见缝插针,累赘小,走的自然顺利
,比预计时间早了十分钟就坐上了车。
周鹏帮我买的是卧铺票,我睡在最上层,下面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四口之家,从我上车之后男孩就一路狂哭,撕心裂肺的哭。
睡我对面铺的男人不耐烦地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表情很烦躁。
周鹏发了条信息过来只有一句话“新的一年,我希望再见你更希望再也见不到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尽管他说的是这样含蓄。
恐怕我要让他失望了,这场金钱与灵魂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过不了多久,我会戴上盔甲重新回到战场,与现实厮杀。
到家的时候天已黑了,我拖着箱子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在人群中只随便扫了一眼就看见了爸爸。
他穿着厚厚的夹克,戴了顶黑色的皮帽,脖子上围了一条我上次寄回家的羊毛格子围巾。
他看到我,赶紧往门口挤了过来。
“走吧。。。”爸爸接过我手里的箱子,把帽子取下戴在我的头上,狠狠地吸了口烟,领着我往外面走。
头顶传来的温度,让我突然很想哭,只能狠狠地抑制着情绪,不想被爸爸发现。
电动三轮车的生意异常火爆,走了很远才终于拦下了一辆,两排很窄的长板就是我们的座位,爸爸坐在对面,把手揣在怀里。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我问他家里一切都好吧。
他闷闷地“嗯”了一下,眼睛继续透过小窗户看着外面。
一直以来我都很怕我爸的沉默,记得以前只要家里出了什么事,他就是这个样子。
车子一路颠簸,开到了离家不远的路口,远远看去我妈已经站在门口等我,我赶紧加快了脚步。
路过郑威家的小店,看到紧闭的大门。
“妈。。”我走上去抱了抱她,闻见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快进屋,都在等你吃饭呢。”我妈拉着我的手搓了搓,高兴地拉着我往里走。
爸爸也跟了进来,把箱子提进了我的房间,我妈催他赶紧洗手过来吃饭,天冷,菜凉的快。
“哥,嫂子。”我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热情地打招呼。
“回来啦,快坐。”我哥站起来,招呼我往里面坐,嫂子看了我一眼,抱着侄子没有动,笑容有些僵硬。
久别重逢,全家团聚,只有我妈不停地给我夹菜,说东问西,其他人都不怎么说话,只闷闷地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