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靓叹口气,倒了杯茶,坐到落地玻璃前,看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好。这株月季,还是陈予乔种的,他说月季花期长,颜色也多,又好养活。
“我要种牡丹、玫瑰之类,月季太普通了。”桑靓记得当时自己这么说。
“普通的花,有特殊的美。”陈予乔说。
这是你最后选择汤倩彤的原因吗?你们最近还好吗?
小腹一阵疼痛,这次痛经好像比往常都更厉害。桑靓皱眉,决定去医院看看。
一个人去医院,有点凄惨。拿起电话,桑靓拨给沈深。
无人应答。最近人家迷上一幅画,还有跑步,有帅哥陪着,似乎不宜打扰。
翻看通讯录,桑靓想再找出一个。秦朗吗?点“拨打”前,她停住。
秦朗应该是在追她吧,这点感觉还是有的,但桑靓不想接受。他们从高中开始,兜兜转转,她曾经一心在他身上,为他哭、为他笑。但秦朗欺骗了她,一次又一次,虽说有难言之隐,后来他也坚持还清了钱,但那最纯粹的感情已经没有了。
对于秦朗,桑靓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现在他们是生意场上的搭档,她信任他,但仅此而已。
点开陈予乔的名片,桑靓忍住,没有打扰。
一个人到医院,挂号,等待。看的是妇科,不少大肚子,旁边都陪着老公。
桑靓把口罩戴起来,低头看手机。
陈予乔带着汤倩彤产检,汤倩彤进去后,他便转身坐到边上等待。显示屏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同名吗?但陈予乔还是扫了一眼等待区,然后,他看到了桑靓,孤零零坐在角落。
心里一痛,眼睛发胀。她怎么了?
陈予乔想上前问问,站起来又坐下。思前想后,他走了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给秦朗。
汤倩彤出来的时候,桑靓正巧往里走。
“这么巧?你不会有了吧?还没男人就有了,太不小心了。”汤倩彤说。
“别乱说。”陈予乔说。
桑靓看汤倩彤,肚子鼓得像篮球,整个人胖得变了形,好像愈发不修边幅,来医院这样的公共场所也穿着睡衣。
再看陈予乔,桑靓红了眼睛。
“不好意思,她乱说的,你别理她。”陈予乔说。
桑靓没说什么,低头往里走。
“我怎么乱说了,仗着漂亮勾引男人,生病了吧,活该!”
“你闭嘴!”
“你居然凶我!”汤倩彤抬手就要打陈予乔。
陈予乔抓住她的手,但不敢用力,怕伤了她。
“别闹!回家去。”陈予乔拉着汤倩彤往外去。
秦朗来得很快,跟陈予乔迎面碰上,微微点了个头。
桑靓出来的时候,看到秦朗站在门口“男士止步”的牌子旁边。
“你怎么来了?应该不是来看病的吧?陪女朋友?”桑靓问。
“陪你。”秦朗说。
“我没事。”
“病例给我看看。”
“稀奇,医生的字你看得懂啊?”
秦朗是看不懂。
“没事啦,就是痛经。”
“你坐着,我去交费。”
“那我去拿药的窗口先排队。”
“你坐着就好,坐着等我。”
桑靓不忍拒绝人家的
好意。
秦朗拿着病例和缴费单,楼上楼下跑完,然后接桑靓。
“你怎么来的?”秦朗问。
“开车。”
“那我来开,送你回去。”
“你怎么来的?”
“当然也是开车。”
“那你的车怎么办?我们各自开自己的车吧,方便。”
“我回头来拿,没事。你听话。”
桑靓见他很坚持的样子,就不多说了。
路上,她突然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陈予乔给我打电话了。”
桑靓算算时间,猜到陈予乔应该早看到她了,心里难过起来。
回到家,陈予乔有些不放心,又打电话给秦朗,问病情。
“没事。”秦朗说。
“什么病啊?”
“小毛病。谢谢你及时告诉我。”
“你要多关心她,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医院呢!”
秦朗想挂电话,生生忍住,看在陈予乔也是一片好心,就容忍他责怪自己两句吧。
桑靓的房门关着,秦朗便下楼做饭。心浮气躁的结果,就是一连打破了两个碟子。
“怎么了?”桑靓睡眼惺忪。
“吵到你了?不好意思,手滑。”
“哦。”桑靓坐到桌边,“我以为你走了。”
“你不舒服,我怎么走得开。”
“我发消息给沈深了,她会过来。”
秦朗没说话。盛了一碗燕窝,端到桑靓面前。
秦朗的目光表示,他有话说,桑靓叹了口气:“你说吧。”
“你要爱惜自己,别太辛苦。”秦朗说,“还有,去医院可以通知我,我会陪着你。”
“不严重,要不然会找人的。”
“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对吗?”
“秦朗,我们只是工作搭档,应该有各自的生活。哎,说实在的,每天上班在一起,你还有没有相看两厌吗?”
“没有。”
桑靓见自己的幽默不起作用,一时没了办法。
“我们不仅仅是同事,我们还是……”
“朋友,还是朋友。”
秦朗感受到桑靓的拒绝,知道不能再说了,等明确拒绝,他就真没有机会了。
门铃响,桑靓松了口气。
沈深到了,秦朗嘱咐了一番,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