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靓点头:“随便散散心,予乔一会儿过来。”她跟秦朗没啥好说的。
“那我就先做护花使者,等正牌使者来了再走。”秦朗示意服务员,点了一杯粉红玛丽。
“随你。”她无所谓,秦朗在,可以少些苍蝇。
“听说你公司最近生意很好。”秦朗开口,试图聊点什么。
“还行吧,多了两家新客户。”
“客户开发不容易吧?我自己也是深有体会,最夸张的一次,为了见面,打听到行程,一直跟着对方,从美国到日本,然后到中国,最后有幸说上话还挺谈得来,终于拿下订单。”秦朗侃侃而谈。
桑靓默默听着,晃着酒杯,不予评价。
“来,为了事业,干一杯。”秦朗活跃气氛。
桑靓举手,两个杯子轻轻相碰,她没有干杯,只喝了一小口。
“中间辛苦,只有创业者咱们自己知道,外人只看到表面风光。”秦朗看她一眼,“我以为你坚持不下去,印象中你不是能吃苦的女子。”
“印象中我是什么样子的?”桑靓便顺着话题问。
“漂亮,聪明,有点娇气。”
“也许吧,我不喜欢吃苦,我想没人喜欢吃苦吧,也是没办法被逼的,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指着这工作养家糊口呢。”这些评价她早听腻了。
“你的印象中,我又是什么样子?”秦朗反问。
桑靓不明白,似乎今天他很喜欢叙旧,是有什么目的么?想了想,回答:“帅气,聪明。”
“还有呢?我说了三个,出于礼尚往来,你再说一个吧。”
“我不知道,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过你。”桑靓看秦朗。
秦朗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率先挪开视线。
沉默。
“那时候的我,是不是很让你讨厌,觉得烦?”被不喜欢的人纠缠,总是很麻烦的,这是桑靓自己的经验。
“怎么会?”秦朗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喜欢你的,只是在生活的重负下,我选择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风光的活下去,所以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
桑靓点点头,表示能理解。
“不不不,你不懂。”秦朗摆手,“我去你家,那样的地方,我做梦都梦不到;你随手不要的钢笔,是我梦寐以求的牌子;我看过n遍的球鞋,不舍得买,你一气买三四双都不眨眼。许多这样的例子,让我觉得不公,生气,我想要跳出贫穷的圈子,为了这个目的,甚至不择手段。”
秦朗又喝掉一杯:“爱情,那时候于我是奢侈品,我要不起,也不想要。我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为了能有像你这样的生活,我愿意付出一切。我这么想,也这么做,而且不后悔。”
桑靓静静听着,很平静,只是有点好奇,好奇对方这些年的经历。
“我傍富婆,在国外,骗年轻女孩子,为了钱,做了许多我自己都不齿的事情。”秦朗苦笑,“每每嫌弃自己的时候,就看看银行账户,安慰自己。”又喝了一杯,“然后坚定目标,不管泥泞,继续下去。”停了一停,似乎在回忆,“等攒够了钱,我便想着洗白自己,开始做正经投资。可能是老天都看我不顺眼,亏了许多,几乎把钱都亏光了,也真是报应。”
“后来呢?”
“还好攒了些经验,认识了些正道的人,不然,估摸着我现在还在坑蒙拐骗呢。”秦朗的杯子又见了底。“哦,对了,我本来准备了钱,还你的钱,后来赔了,最近又有了,明天我就还你。”
桑靓摆手:“不用,那就像投资,亏了就亏了,没有要回去的道理。”这笔钱,她买了经验、经历,也算值了。
“对你,不算什么大数目,但是我的一桩心病,一定要还。”
“你骗过的人多了,难道都去还?”桑靓摇头,她不想要。
“那不一样。”秦朗脱口而出。
桑靓愣了一下,然后说:“你喝多了,打个电话给你朋友,还是我帮你叫车?”
“你走吧,我没事。”
桑靓是想一走了之,可生生没忍心,她觉得这时候的秦朗有些可怜,想到他之前好歹帮过自己,便不能不管不顾。
在服务生的帮助下,把秦朗扶进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问,然后开始念,“别吐啊,千万别吐,我今天才洗的车。”
秦朗靠在那里,似乎睡着了,桑靓问了几次,都没有回答。她一咬牙:“就近找家酒店吧。”
酒店有门童,还好有门童,一起把人扶进房间。
桑靓看了看,倒了一杯水在他床头,然后便离开。手机没电了,电池越来越不耐用,偏出来得急,没带充电器。到前台,她想拨个电话给陈予乔。
电话没有接通,桑靓没办法,只得准备自己回去。
突然前台小姑娘很紧张,拦住她:“您的朋友好像出状况了。”这个小姑娘帮她办的入住,还记得她,“他的房间有报警。”
“什么?”桑靓没明白。
“他的房间烟雾报警器响了。”
“不可能,他睡着了。”
“您一起去看看吧。”
只得又回到房间,见秦朗睡着,但的确很多烟雾,像什么东西刚燃烧过。
“太吓人了。”桑靓要求换房。
“怎么了?”秦朗醒来,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么一折腾,时间很晚了,桑靓有些累,便也要了一间房住下。
她很快睡着了,不知道到陈予乔有多焦急,四处寻找,直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