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石全彬笑道:“你们远在随州,又是在军中,可能以前没有听过这些消息。其实不是什么机密,朝中人人皆知,此是两府定下的方略,就连契丹人也明白。所以他们必须在这之前解决掉党项,让他们彻底称臣,两者联起手来,才能应对本朝铁路修起来后,改变的格局。”
杜中宵一直在留意铁路的布局,也曾经提过建议,却从来不知道政事堂和枢密有这种规划。在最初一两年地方抢修铁路的混乱后,修路权很快就被收到了政事堂和枢密院,此后的规划,除非涉及到自己治理的地方,地方官员是不清楚的。发运司抢修襄州到江陵的铁路是明智之举,如果再晚一些,全部的修路能力都会集中到刚才石全彬讲的这几个地方。最难的是黄河以北的铁路,两条干线都是从白马出发,一到并州,另一条到磁州,准备修到真定。白马有浮桥,正在准备换成石桥和铁桥,与开封府连结。
白马是黄河最重要的渡口,有大量禁军把守,还有大量厢军,负责河务。狄南下的禁军,很多就出自那里,还有很多是从那里过河。
用铁路把党项围住,则修到河北路的铁路就箭在弦上,必然会修。铁路连结之后,契丹骑兵南下纵横的威胁大大减小,就一切不同了。针对要点的攻防战,契丹还没有表现出强于宋军的实力,更加不要说铁路大大增加了沿路的运动能力。
这是两府的大战略,也是阳谋,没有隐瞒,也不可能隐瞒。朝廷的官员清楚,契丹清楚,党项同样清楚。等到这形成,北边的格局就会完全改变,宋朝取得内线机动优势,实力对比由此改变。
好不容易等到宋朝侬智高内乱,契丹不会放过进攻党项的机会,党项也会倾力一战。这一战,将决定以后两国联手的形式。契丹要一个听话的党项,做自己的跟班,党项要争取尽可能平等的地位。这是他们的国运之战,哪个打赢了,在未来就有了主动权。
宋朝则只需安静地看着他们争斗,慢慢扩大自己的优势,改变两线作战的不利局势。至于未来,谁知道呢?两府大臣眼里,那该是后人考虑的事,他们只要把战略格局建立起来,就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