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编制意见发下来,一众基层的指挥使议论纷纷。
刘淮看过,对身边的炮兵使臣王亮道:“如此一来,军中多了许多层级,岂不是又多许多军官?”
王亮道:“那是自然了。不过我两军将领本来就多,如此做最麻烦的还是步兵。”
刘淮连连点头。骑兵和炮兵中多是使臣效用,拉多层级人员也足够用,只是多了指挥管理层级,人员并不需要大的变动。步兵当中军官稀缺,如此加入指挥层级,人员只能进行削减,减小规模。
杨文广看了新的编制表,对身边的赵滋道:“如果按照新的办法来,我们军中将领不足,要么从炮兵和骑兵中调,要么就只能缩减人员。营田务一共近二十万户,也不知道提举以偏多少军马。”
赵滋道:“军中炮兵和骑兵数量不多,而且除了军官也多是使臣和效用,是不会裁撤的。如此算下来,我们步兵也不剩多少人。提举一再说步兵是中坚,人员不足,只是说有什么用处?”
杨文广连连点头,觉得如此十分不妥当。乘着杨畋出去,上前对杜中宵拱手:“提举,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杜中宵道:“好,坐下来说。那边有未用茶杯,你拿一个起来,慢慢喝茶。”
在桌边坐下,刘几给杨文广倒了茶,杜中宵示意他有话尽管说。
杨文广道:“提举,步军之中军官原就不足,如果按照新的编制,人员就更加缺得厉害。营田务来京西路的厢军一共十几万人,如此一来,必然是不满员了?”
杜中宵笑道:“教阅厢军是战兵,当然不会满员。营田务的厢军,以前大多是拉纤凑数,真正能上战场的有多少人?训练了这么多年,哪些兵能用,哪些兵不用,各级军官该心中有数了。前些日子,让军中把适合参军的编为一、二、三等兵,便是这个意思。原则上入军作战的是一等兵,二等兵可用一部,三等兵则全部留在家乡种田,必要时可做地方乡兵、壮丁使用。——对了,让赵滋一起过来。”
赵滋到桌边坐下,杜中宵道:“适才杨都监问,依着军中新的编制,步兵必然不满员。我告诉他不满员是正常的,此次整军,除了整顿编制,还要把各军的人数定下来。”
赵滋听了,虽然在意料之中,不过还是有些失望,拱手道:“敢问提举,步军要怎么编?”
杜中宵看了看刘几,道:“我们适才商量了一下,原则上各军一样,只是人数编制有变动。具体来说,因为以前的层级不足,军中欲在营以下和以上各补入几级。营以下改为一营三都,都不动,但需再补入人数,以三百五十人左右为准。都下仿三衙诸班直设班,每班约一百人。班下设队,以三十人为准。队下面设伍,以十人为准。原则上一队为一列或两例,以此列阵。”
杨文广吃了一惊,道:“提举,如此一来,变动可就大了。一营千人,可独当一面。”
杜中宵道:“就是让营独当一面。现在一营五百人,上不上,下不下,极是尴尬。补到千人后,营下会列辎重、骑兵和炮兵队。骑兵是主轻骑,炮兵以为虎蹲等霰弹兵。在营中再被入辎重官、炮兵官、情报官和参赞人员,诸如此类。行军作战时,以营为基本单位。平时管理,也依营布防。”
赵滋沉吟道:“那三百五十人的都——”
杜中宵道:“依这几年练的来看,军中各队独自开伙,过于浪费,而且于训练和作战都不利。以后粮草、文书、训练诸如此类,俱以班为单位。班内单独设粮草官,领几个人手,兼任伙夫和马夫。班以下除非独自驻扎,不然以后不开火了。另外原则上,班一级不掌管钱粮,从营一级去领。”
杨文广和赵滋一时都不说话,各自沉吟。这样的安排,跟他们前面想的大不一样,营一级补足了情报、辎重和参赞,就完全是独当一面的力量了,可以自己安排战斗。
刘几道:“如此安排,是借鉴了前几年范相公在延州,以几营合为一将行事。只是军中不设将,而把营扩大了而已。不管哪里有战事,千人之军,配置齐全,都可独当一面了。我们用枪炮,一营之军可列两阵迎敌,一阵击动,足以应付大多数情况。”
赵滋沉吟一会道:“如此一来,现在军制就大变,营指挥使地位分外重要。而都头——”
刘几道:“有话尽管说就好了,不必吞吞吐吐。都头夹在营指挥使和队将之间,不管钱粮,不管草秣,不管辎重,自然就不如从前重要了。遇战事,可以当作营一级的军官使用,配给兵力和炮兵骑兵,单独去完成任务。与此相同,班与伙之间的队也是一样。”
这样的编制,杜中宵参考了记忆中的样子,营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团,班相当于连。因为这个年代习惯的关系,那些名称很难被别人认同,只能这样子变动。营这一级配置齐全,相当于一个单独的战术单位,战场上可以独自行动。这是最级本的一级,战场上的战斗命令最多,变化最复杂,所以中间有一个虚设的单位,不但是利于平时管理,战时补充到下一级也更有灵活性,利于命令的上传下达。
营的上面,基本不涉及平时管理,已经不需要设虚级,一级一级设上去就好了。不同的附属人员对应不同的战斗行动,可以叫战役、战略,也可以叫路级、帅级,没有本质的区别了。
杜中宵又道:“营之上,我们在这里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