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挑着担子走在街上,看着街道两边越来越繁华,心情舒畅。顶点x23us不过一年时间,这里就变成了这般模样,简直快要把县城还漂亮了。营田务做事,真是比原来的县衙门有魄力多了。
到了杂货店前,贺大放下担子,对正在店前摆弄货物的阮得功道:“见过员外。我这些日子收了些上好的药材,还有些牛角牛筋之类,都是以前不多见的,不知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阮得功回过身,看是贺大,摆手道:“你前些日子来就好了,我这里已经不收这些了。”
贺大奇道:“员外做这生意,不过是举手之劳。虽然赚不到大钱,贴补一下总是好的。”
阮得历叹口气:“不是我不想做,是衙门不让做了。我是卖货的,新规矩,不能给衙门收货。卖货的只能卖货,收货要别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贺大一时怔住,问道:“员外,那现在是哪一家在收?”
阮得功道:“听说是史员外家。他家里找了一条路子,在东边池沼里养鸭,收了鸭蛋,做成咸蛋和松花蛋,卖给衙门。他家是供货的,也兼收货。”
贺大听了问道:“员外,咸蛋我知道,松花蛋又是什么蛋?”
阮得功道:“是新近从营田务衙门传出来的做法,用茶叶、石灰等物事腌蛋,别有味道,而且比咸蛋更加不易腐坏,是以收得多。史员外家买了方子,做起这门生意。”
贺大点了点头,猛地惊醒过来,忙问:“史员外,哪个史员外?”
阮得功道:“就是你原来做庄客的那个史员外,本县还有哪一家?你在他家里做过事的,总有些情分在,该给个好价钱。以后做这生意,与卖与我家也差不多。”
贺大听了不由苦笑:“都是员外,史员外可是跟员外不同。我听人说,他恨自家庄客离开,不时为难,不是个好相与的。货卖与他家,只怕不如从前顺利。”
阮得功道:“多年的主仆之义,总有份香火情在,怎么如此?你只管去便了。”
贺大没有办法,问了史员外的家,挑起担子,向东边走去。并不多远,就到了史家门前。他家没有开店铺,而是在镇外围起个大院子,挂着一处牌子。贺在不认字,也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大门开着,里面有几位与贺大一样,也是收购土产的,蹲在一起说话。
贺大进了门,几人纷纷打招呼。大家都是做这生意的,早就熟悉。
把担子放在地上,贺大道:“几位怎么这里闲说话,不见主人家?”
一个道:“我们来了大半个时辰了,那边做事的说史大郎高卧未起,让我们等着。”
贺大在史员外家里多年,知道这个史大郎的脾性,嚣张跋扈,做事全凭自己心意。以前在他家,一个心情不好,便就又打又骂。现在管着此事,只怕大家不再像从前那样从容了。
又等了近半个时辰,太阳高高升起,史大郎才从里面施施然出来。手中捏着几个枇杷,一边咬着一边冷眼看蹲在院里聊天的人。
见到史大郎,众人急忙起身,纷纷行礼。
史大郎坐到一把交椅上,跷起腿道:“你们便是替商场收货物的人?自今以后,本县全是到我这里来卖。你们以前做如何做我不管,来我这里就要依我的规矩。以后到我这里来卖货看好日子,一三五我这里开门,其余日子不开。若是敢来骚扰,大棍子打出去!”
一个中年汉子掰着手指道:“小员外,今日是十四,怎么办?”
史大郎道:“规矩定下,便就不能改。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今日便就不问你们的罪了!”
贺大家里许多事情,又离着远,听了不由着急,上前道:“小员外,我家离这里十几里路,来一趟不方便。还请开恩,把这些货物收了,不然我再收货物也没本钱。”
史大郎看了贺大一眼,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贱坯!当日离我家来营田务,便是你起的头!偌大家业,被你们这些人一闹,再也支撑不下去。我与仇深似海,还敢来我家做生意!快快滚出去,若是惹得我性起,扒掉你一层皮!”
贺大道:“小员外,我做这生意,是衙门定的,如何说不让做就不让做!”
“唉呀,竟然敢与我顶嘴!”史大郎交椅上一蹦而起,一脚踹在贺大的身上。“我这里收货,难道不是衙门定的!从今以后,你们哪个不合我的心意,就不要到我家里来,看哪个还会收你们的!”
贺大,见史大郎踢来,急忙躲开,屁股上轻轻挨了一下。口中道:“我们是帮衙门做事,赚些衣食,怎么就要依你心意!不信衙门这样不讲道理,一起到衙门理论去!”
史大郎冷笑:“你们这些穷坯,知道衙门开在哪里么?衙门让你们收的,哪个衙门?一群什么不都不懂的夯货,敢在我面前犟嘴!明白告诉你们,收这些东西的是商场,做生意的地方,衙门管你做什么!”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分不清楚这是商场的商业行为,还是衙门的官方行为,更加分不表常平司衙门和营田务衙门的区别。总之是官方的事,总能找到官府的人负责。
史大郎只是冷笑,道:“你们一年能收多少钱的货物?我这里一年卖到商场里多少鸭蛋,你们知道么?你们这些破烂,与我家卖的钱比起来,九牛一毛而已!收你们的货,是我帮商场做事,替你们赚些零钱来用!没心没肺的东西,不知感恩,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