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放心,若是今晚扎不住这个袋口,俺縻胜便死在这里,日后也轮不到兄弟们耻笑了。”
縻胜却是毫不在意,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里。
然而就在两人谈话之时,前方的战况陡然紧张起来。原来李成看看分批进攻成效不大,便改变战术,把官兵结成团,好似一个肉碾子一般碾压过来。一、二营都是长矛兵,面对这样的进攻方式,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伤亡也渐渐增多起来。马麟与刘唐两人在阵前东奔西走到处救火,奋力维持着防线的完整。
“官兵疯了,只要挺过这一阵子,他们便没辙了。”孙安看着眼前残酷的战况,冷静的说道。
“疯了才够味呢,不然俺都懒得出手呢?兄弟你在这里守着,俺先上前头瞧瞧去。”
縻胜安捺不住,提起巨斧,带着一队人手便要上去。而正在此时,却见后方一个警戒的探子,急急的跑了过来,紧张的报告道:
“两位营长,后方两、三里的地方有一片火光朝这里靠近,似是大名府的官兵。”
“不好!必是槐树坡留守的官兵过来了!縻兄,此处便交于你,我带一队人上去堵截。”
孙安顿想起出发时许贯忠提醒的可能出现的变故,不敢轻视,立即便要带兵去拦截。
縻胜这时也严肃起来,只见他一把拉住孙安,说道:
“杀人我内行,堵截之事便由我去,这里责任重大便请兄弟费心。”
说罢,他也不给孙安回话的机会,叫上一营的三百预备队,一声“跑步走”,便随那个探子去了。
却说槐树坡兵营留守便是李成的堂侄叫做李济,这日下半夜睡的正香,突被手下叫醒,说是飞虎峪方向火光冲天,似有厮杀声传来。他吃了一惊,心想莫非前方战事出了变故,便连忙起来,一边派出探子打探消息,一边集合队伍准备前去接应。也只半个辰,那探子便赶回来禀报,说飞虎峪出口战事激烈,好像是李都监他们被堵在谷里。李济一听大为焦急,那个李成是他的族叔,日后的前程可全在其身上啊!当下立即点了留守的一千官兵,迅速往飞虎峪赶去。
一众官兵匆匆赶了半柱香时间,便远远看见了喊杀冲天的飞虎峪,李济已经断定必是自家叔叔被困谷中了,虽然不明白这围困的队伍从何而来,但当下却是救人要紧。他立即命令队伍跑步前进,准备从背后发起突然袭击。然而只前出了百余步,却见前方的黑幕里突然冒出一群黑漆漆的人影。
“来者何人?”李济连忙收入脚步,高声喊道。
“却是你家老爷!”
随着回话的声音,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出现在官兵面前。只见他手持一把长柄开山大斧,身穿精铁板甲,带着一群长矛兵,凶神恶煞一般赴了过来。
“立阵!迎敌!”
李济见状,一边大喊整队,一边提起长刀迎上前去。可是他却是过于低估了对手的能力,当长刀接触到那柄开山大斧时,才明白什么叫做绝望,只是他连绝望的时间也没有,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主将一招毙命,身后的一众官兵顿时愣住了,然而不待他们清醒过来,对面一排排闪着幽光的矛尖已经出现在身前。
“上步!直刺!”
随着那个恶汉的一声暴喝,官兵的阵前立即倒下了数十人,但是接下来的进展却更让这些官兵胆寒,那群汉子在那个恶汉的指挥下,一排排队伍交替上前,长矛递出之间,大名府的官兵便如收割的麦子,一茬茬的倒了下去,只片刻时间,官兵阵前倒下了百余人。
“鬼啊!遇见鬼了!快快逃命!”
当那个恶汉催魂的声音再次起时,一个官兵大叫一声,转身便跑。而他的这一举动,却似一个致命的瘟疫,迅速的传染了整个队伍,瞬息间所剩官兵逃的一干二净。
“直娘贼,恁不经打,累的老爷白担心一场。”
縻胜立于道中,看着快速消失在黑暗里的官兵,轻蔑的骂了一句。随后留下五十人守道中,自己立即带兵赶回峪口阵地,那里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他却不敢掉以轻心。